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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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公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贺献不足,为此有数乎?”管子对曰:“请以令城阴里,使其墙三重而门九袭。因使玉人刻石而为璧,尺者万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数已具,管子西见天子曰:“弊邑之君欲率诸侯而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

  请以令使天下诸侯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者,不得不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许之曰:“诺。”号令于天下。天下诸侯载黄金珠玉五谷文采布泉输齐以收石璧。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财物流而之齐。故国八岁而无籍,阴里之谋也。──右石璧谋

  桓公曰:“天子之养不足,号令赋于天下则不信诸侯,为此有道乎?”管子对曰:“江淮之间有一茅而三脊母至其本,名之曰菁茅。请使天子之吏环封而守之。夫天子则封于太山、禅于梁父。号令天下诸侯曰:‘诸从天子封于太山、禅于梁父者,必抱菁茅一束以为禅籍。不如令者不得从。’”天子下诸侯载其黄金。争秩而走,江淮之菁茅坐长而十倍,其贾一柬而百金。故天子三日即位,天下之金四流而归周若流水。故周天子七年不求贺献者,菁茅之谋也。──右菁茅谋

  桓公曰:“寡人多务,令衡籍吾国之富商蓄贾称贷家,以利吾贫萌、农夫,不失其本事。反此有道乎?”

  管子对曰:“唯反之以号令为可耳。”桓公说:“行事奈何?”管子对曰:“请使宾胥无驰而南,隰朋驰而北,宁戚驰而东,鲍叔驰而西。四子之行定,夷吾请号令谓四子曰:‘子皆为我君视四方称贷之间,其受息之氓几何千家,以报吾。’”鲍叔驰而西,反报曰:“西方之氓者,带济负河,菹泽之萌也。渔猎取薪蒸而为食。其称贷之家多者千钟,少者六、七百钟。其出之,钟也一钟。其受息之萌九百余家。”宾胥无驰而南。

  反报曰:“南方之萌者,山居谷处,登降之萌也。上斫轮轴,下采杼栗,田猎而为食。其称贷之家多者千万,少者六、七百万。其出之,中伯伍也。其受息之萌八百余家。”宁戚驰而东。反报曰:“东方之萌,带山负海,若处,上断福,渔猎之萌也。治葛缕而为食。其称贷之家——丁、惠、高、国,多者五千钟,少者三千钟。其出之,中钟五釜也。其受息之萌八、九百家。”

  隰朋驰而北。反报曰:“北方之萌者,衍处负海,煮泲为盐,梁济取鱼之萌也。薪食。其称贷之家多者千万,少者六、七百万。其出之,中伯二十也。受息之萌九百余家。”凡称贷之家出泉三千万,出粟三数千万钟,受子息民三万家。四子已报,管子曰:“不弃我君之有萌中一国而五君之正也,然欲国之无贫,兵之无弱,安可得哉?”桓公曰:“为此有道乎?”管子曰:“惟反之以号令为可。请以令贺献者皆以鑜枝兰鼓,则必坐长什倍其本矣,君之栈台之职亦坐长什倍。请以令召称贷之家,君因酌之酒,太宰行觞。

  桓公举衣而问曰:‘寡人多务,令衡籍吾国。闻子之假贷吾贫萌,使有以终其上令。寡人有鑜枝兰鼓,其贾中纯万泉也。愿以为吾贫萌决其子息之数,使无券契之责。’称贷之家皆齐首而稽颡曰:‘君之忧萌至于此!请再拜以献堂下。’桓公曰:‘不可。子使吾萌春有以倳耜,夏有以决芸。寡人之德子无所宠,若此而不受,寡人不得于心。’故称贷之家曰皆:‘再拜受。’所出栈台之织未能三千纯也,而决四方子息之数,使无券契之责。四方之萌闻之,父教其子,兄教其弟曰:‘夫垦田发务,上之所急,可以无庶乎?君之忧我至于此!’此之谓反准。”

  管子曰:“昔者癸度居人之国,必四面望于天下,天下高亦高。天下高我独下,必失其国于天下。”桓公曰:“此若言曷谓也?”管子对曰:“昔莱人善染。练茈之于莱纯锱,緺绶之于莱亦纯锱也。其周中十金。莱人知之,闻纂茈空。周且敛马作见于莱人操之,莱有推马。是自莱失纂茈而反准于马也。故可因者因之,乘者乘之,此因天下以制天下。此之谓国准。”

  桓公曰:“齐西水潦而民饥,齐东丰庸而粟贱,欲以东之贱被西之贵,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今齐西之粟釜百泉,则鏂二十也。齐东之粟釜十泉,则鏂二钱也。请以令籍人三十泉,得以五谷菽粟决其籍。若此,则齐西出三斗而决其籍,齐东出三釜而决其籍。然则釜十之粟皆实子仓廪,西之民饥者得食,寒者得衣;无本者予之陈,无种者予之新。若此,则东西之相被,远近之准平矣。”

  桓公曰,“衡数吾已得闻之矣,请问国准。”管子对曰:“孟春且至,沟渎阮而不遂,溪谷报上之水不安于藏,内毁室屋,坏墙垣,外伤田野,残禾稼。故君谨守泉金之谢物,且为之举。大夏,帷盖衣幕之奉不给,谨守泉布之谢物,且为之举。大秋,甲兵求缮,弓弩求弦,谨丝麻之谢物,且为之举。大冬,任甲兵,粮食不给,黄金之赏不足,谨守五谷黄金之谢物,且为之举。已守其谢,富商蓄贾不得如故。此之谓国准。”

  龙斗于马谓之阳,牛山之阴。管子入复于桓公曰:“天使使者临君之郊,请使大夫初饬、左右玄服天之使者乎!”天下闻之曰:“神哉齐桓公,天使使者临其郊。”不待举兵,而朝者八诸侯。此乘天威而动天下之道也。故智者役使鬼神而愚者信之。

  桓公终神,管子入复桓公曰:“地重,投之哉兆,国有恸。风重,投之哉兆。国有枪星,其君必辱;国有彗星,必有流血。浮丘之战,彗之所出,必服天下之仇。今彗星见于齐之分,请以令朝功臣世家,号令于国中曰:‘彗星出,寡人恐服天下之仇。请有五谷菽粟布帛文采者,皆勿敢左右。国且有大事,请以平贾取之。’功臣之家、人民百姓皆献其谷菽粟泉金,归其财物,以佐君之大事。此谓乘天灾而求民邻财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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