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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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鹤洲母年八十六,素有痰火,大便日三四行,一夜两起,肠鸣,脐腹膨胀,脉三四至一止,或七八至一

  止。医以苦寒入平胃散投之,克伐太过,因致腹疼。且谓年高而脉歇至,是为凶兆,辞不治。孙诊之曰∶脉缓

  而止曰结,数而止曰促,此乃结脉,非凶脉也。由寒湿之痰,凝滞所致。法当温补下元,俾火得以生土,所谓

  虚则补其母是也。吴间寿算如何?曰∶两尺迢迢有神,寿征也。以补骨脂、白术各三钱为君,杜仲二钱为臣,

  茯苓、泽泻、陈皮、甘草各一钱为佐,肉豆蔻、益智仁各五分为使。四帖,大便实。惟肠鸣未止,减肉果,加

  炮姜五分而安,寿至九十有八。

  薛立斋治侍御沈东江之内,停食腹痛作泻,以六君加木香、炮姜而愈。后复作,传为肾泻,用四神丸而安。

  侍御徐南湖子室,泻属肾经,不信薛言,专主渗泄,后遂致不起。

  一妇人年逾五十,不食夜饭,五更作泻,二十年矣。后患痢,午前用香连丸,午后用二神丸,各二服而痢

  止。又以二神丸数服,而食夜饭,不月而形体如故。

  吴江史玄年母,素有血疾,殆将二纪,平居泄泻,饮食少思,面黄中满,夏日尤甚,治血之药,无虑数百

  剂,未尝少减。薛以为脾肾虚损,用补中益气汤送二神丸,复用十全大补汤,煎送前丸,食进便实,病势顿退。

  若泥中满忌参、术,痰痞忌熟地,便泄忌当归,皆致误事。

  府博赵宜人患泄泻,诸药无效。诊之曰∶此肝肾虚也,服木香散而愈。经曰∶泄痢前后不止,肾虚也。又

  曰∶诸厥洞泄,皆属于下。下谓下焦肝肾之气也。门户束要,肝之气也。肝气厥而上行,故下焦不能禁固而泄

  痢。肾为胃关,门户不要,故仓廪不藏也。

  薛立斋治沈大尹,病泻,五更辄利,此肾泻也。用五味子散,数服而愈。因起居不慎,泻复作,年余不瘥。

  此命门火虚不能生土,法当补其母。火者,土之母也。遂用八味丸,泻即止,食渐进。东垣云∶脾胃之气盛,

  则能食而肥,虚则不能食而瘦,全赖命门火,为生化之源,滋养之根也。故用八味丸屡效,只用六味亦可。

  龚子才治一人,食下腹即响,响即泻,至不敢食,诸药不效。以生红柿,去核。纸包水湿,炭火烧熟食之,

  不三四个即止。

  许州黄太守,患泄泻二三年不愈,每饮烧酒三钟,则止二三日,以为常,畏药不治。龚诊之,六脉弦数,

  先服药以解酒毒,后服理气健脾丸而愈。宜黄连一两,生姜四两,以慢火炒令姜干,去姜,取宣连捣末,每

  服二钱,空心茶汤下。甚者不过二服,专治久患脾泄。

  陈三农治一士,喜食瓜果,纵饮无度,忽患大泻。先用分利不应,再用燥湿,反加沉困。诊其脉浮,因思

  经曰∶春伤于风,夏生飧泄。非汗不解,以麻黄三钱,参、术各二钱,甘草、升麻各一钱与之,泄泻顿止。以

  四君子调治而愈。

  一人脾胃素弱,少有伤即泄泻,此肝气乘脾,且久泻湿热在肾故也。用白术八两,红枣去核四两,二物间

  衬,煮至焦色,捣饼烘干,入松花七钱,白豆蔻五钱,新米糊为丸,午前服,愈。

  一人脚膝常麻,饮食多即泄泻,此脾虚湿热下流。用补中益气汤加防己、黄柏而愈。

  一人食物入口,顷从大便出,其脉洪数,此火性急速也。用黄连、滑石、木通、泽泻、人参,徐徐服,二帖愈。

  杨起云∶余壮年患肚腹微微作痛,痛则泻,泻亦不多,日夜数行,而瘦怯尤甚。用消食化气药,俱不效。

  一僧授方,用荞麦面一味作饭,连食三四次即愈。(《简便方》,《本草纲目》。李时珍谓∶气盛有湿热者宜

  之,虚寒人食,则大脱无气而落须眉也。)

  李时珍治魏刺史子,久泄,诸医不效,垂殆。李用骨碎补为末,入猪腰中,煨熟与食,顿愈。盖肾主大小

  便,久泄属肾虚,不可专从脾胃也。(《本草纲目》。)

  一妇年七十余,病泻五年,百药不效。李以感应丸五十丸投之,大便二日不行。再以平胃散加椒红、茴香、

  枣肉为丸与服,遂瘳。每因怒食举发,服之即止。(同上。)

  一妇人年六十余,病溏泄已五年,肉食油物生冷,犯之即作痛,服调脾升提止涩诸药,则转甚。诊之,脉

  沉而滑,此乃脾胃久伤,冷积凝滞所致,王太仆所谓大寒凝内,久利溏泄。绵历多年者,法当以热药下之,则

  寒去利止,遂用蜡匮巴豆丸五十粒与服,二日大便反不行,其泻遂愈。自是每用治泄痢积滞诸病,皆不泻而病

  愈者,近百人。盖妙在配合得宜,药病相对耳。苟用所不当用,则犯轻用损阴之戒矣。(同上。)

  有人患内寒暴泄如注,或令食煨粟二三十枚,顿愈。肾主大便,粟能通肾,于此可验。(同上。)

  易思兰治瑞昌王妃,患泄泻,屡用脾胃门消耗诸药,四五年不能止。一医用补中益气汤,加人参三钱,服

  一月不泄。忽一日,胸膈胀满,腹响如雷,大泻若倾,昏不知人,口气手足俱冷,浑身冷汗如雨,用人参五钱,

  煎汤灌苏,如是者三。病者服久,自觉口中寒逆,医者以为汗出过多,元气虚弱,于前汤内加人参三钱,枣仁、

  大附子、薄桂各一钱,昏厥尤甚,肌肤如冰,夏暑亦不知热。二年,计服过人参念五斤,桂、附各二斤,枣仁

  七十斤。至己巳冬,饭食入口,实时泻出,腹中即饥,饥即食,食即泻,日十数次,(邪火不杀谷,火性迫速,

  愈盛而愈迫也。)身不知寒,目畏灯。(火热明显。)初诊之,六脉全无,久按,来疾去缓,有力如石,闻其

  声尚雄壮,此乃大郁火证也。以黄连四钱,入平胃散与之。盖此病火势甚烈,不可偏用苦寒,故以平胃之温,

  为脾胃之引。饮下少顷,熟睡二时,不索食,不泄泻。饮五日,方知药味甘苦。既用通元二八丹,与汤药间服,

  一月,饮食调和,其病遂愈。

  吴孚先治用昭,秋间水泻,腹痛异常,右脉弦数洪实,知肠胃湿热挟积。用枳壳、山楂、黄连、青皮、

  槟榔、木香,一剂而滞见。病患虑药克伐,意欲用补。曰∶有是病,服是药,邪气方张,非亟攻不退,邪退则

  正复,攻即是补也。前方再服三剂愈矣。设不早攻,必致病痰,非一月不痊。

  谢武功素患大便溏泄,兼病咳嗽。用凉药则咳减而泻增,用热药则泻减而咳剧,用补脾则咳泻俱盛。诊之,

  右尺软如烂绵,两寸实数抟指。酌用附子、肉果以温下焦之寒,麦冬、川连以清心肺之火,茯苓、甘草一以降

  气,一以和中,(上实下虚,上热下寒,最为棘手之症。其用药规矩森然,足为后学程序。)甫四剂而证顿

  减。不加人参者,缘肺有郁热耳。

  喻嘉言治胡太夫人病,偶然肚腹不宁,泻下数行。医以痢疾药治之,其利转多。更引通因通用之法,用九

  蒸大黄丸三钱下之,遂扰动胃气,胀痛,全不思食,状如噤口。诊之,六脉皆沉而伏,应指模糊,曰∶此非痢

  病,乃误治之证也。今但安其胃,不必治利而利自止,不必治胀痛而胀痛自除。遂以四君子汤为主,少加姜、

  蔻暖胃之药,二剂利果不作。但苦胃中胀痛不安,必欲加入行气之药,以冀胀痛止而速得进食。固争曰∶宁可

  缓于食,不可急于药。盖前因药误,引动胃气作楚,若再加行气,则胀痛必无纪极。即用橘皮和中,亦须炒而

  又炒,绝不惹动其气。凡五日,未得大便,亦听之,痛止胀消食进便利,共七日全安。浑不见药之功,其实

  为无功之功也。

  陆养愚治许默庵,素有肠风证,常服寒凉之药,中年后,肠风幸愈,致伤脾胃,因成泄泻之证。初时,服

  胃苓汤,一帖便愈,久之不效。近来四肢浮肿而厥,肚腹膨胀而鸣,面色萎黄而带青,身体苦冷而带热。诊之,

  左脉沉缓而迟,右脉沉弱而弦,曰∶诸缓为湿,应泻而浮肿;诸迟为寒,应厥而苦冷;右弦为木乘土位,应腹

  胀而面青。沉者,阳气不升也;弱者,阴精不实也。脉色与证患相应,用人参、白术、黄、炙甘草为君,以

  补其虚;炮姜、附子为臣,以温其寒;升麻、防风为佐,以升其阳;茯苓、泽泻为使,以胜其湿。十剂而诸证

  减,又合八味丸间服而愈。(疑从薛案化出。)

  沈少西女年二十,自小脾胃受伤,不时作泄作呕,近则寒热不时,手足厥冷,胸膈不舒,胁胀嗳气。左眠

  则气不通畅,左胁胃脘时疼时止,渴而不欲饮,小便短,大便日二三行,腹中雷鸣,弹之如鼓,揉之如水。大

  约气上塞则胀而痛,气下坠则泄而痛。幸饮食不甚减。常服胃苓、白术、黄连及消导之药,或调气补血之品,

  不应。谓此证非参、术不能取效,但今微有表邪,先与小柴胡加桔梗二三帖。寒热稍和,(近时庸师专得此诀。)

  易以调中益气汤去黄柏,加青皮以伐肝,神曲以助脾,炮姜以温中。四帖,胀痛俱减,大便稍实,但微有寒热,

  中宫不实不坚,且聚且散,无积可攻,法当补益脏气。用人参、黄、白术、茯苓、枣仁、柴胡、远志、炙

  草、炮姜、龙眼肉,大益元气以退虚热。数剂后,夜来略胀,更以六君子料加枳实、黄连、神曲、木香、

  砂仁为丸,与煎剂间服,月余而安。

  陆祖愚治潘古臣母,患脾泄久,多啖水果,泻更甚。尝因经行腹痛,服攻瘀去血之剂,致淋沥不止,肌肉

  枯槁,身体发热,不能转侧,不思饮食,气短口渴,夜卧不安。服养血健脾药,内有麦冬、生地、枣仁等物,

  而泻不止,渴益甚。脉之,两寸关虚数,两尺隐隐若无,此下元不足,中气虚寒,虚火上炎之证。乃用人参、

  炮姜、白术、陈皮、山楂、木香、薏仁、木通、山药、甘草、蔻仁服之,颇觉相宜。又用肉果、人参、白术、

  炮姜、枣肉为丸,日服两次,一月泻止,两月肌肉渐长,月事亦调。

  黄履素曰∶乙巳之夏,余患中脘痛,既而泄泻。偶遇姑苏一名医,令诊之。惊曰∶脾胃久伤,不治将滞下。

  予体素弱,惮服攻克之药,因此医有盛名,一时惑之,遂服枳、术、黄连、浓朴、山楂、木通等药数剂,又服

  枳术丸一月,以致脾胃大伤。是秋,遂溏泄不止,渐觉饮食难化,痞闷胀饱,深自悔恨。乃服参、等药,及八

  味丸十余年,始得愈。然中气不能如故,苦不耐饥,稍饥则中气大虚,惫不可状。凡山楂消导之物,入口即虚,

  脾胃之不可妄攻如此。方书极言枳术丸之妙,孰知白术虽多,不能胜枳实之迅利。予友胡孝辕刺史,亦误服枳

  术丸而大病,可见此丸断非健脾之药。或饮食停滞,偶一二服则可耳。

  又曰∶脾胃喜暖而恶寒,脾虚必宜温暖之药。或饮食停滞,偶一二服。患呕吐不止,服聂逆源五气。丹数丸,

  遂不复发。予近患脾不和,不时溏泄,服参、术三日不效,服胡与辰金铅一丸,脾气顿佳,得两三月安妥。家

  庵中一比邱尼,患脾疾甚殆,肛门不收,秽水任出,服金铅一丸,肛门顿敛,渐调而愈。其神效有如此者,故知

  脾病之宜于温暖也。

  张路玉治陈总戎泄泻,腹胀作痛,服黄芩、白芍之类,胀急愈更甚。其脉洪盛而数,按之则濡,气口大三

  倍于人迎,此湿热伤脾胃之气也。与浓朴生姜半夏人参汤二剂,泻痢止而饮食不思。与半夏泻心汤,二剂而安。

  柴屿青治学士于鹤泉,痢后久泻。医以人参、川连为末日服,遂至饮食不思,每欲小便,大便先出。求治,

  其两尺微细欲绝。经曰∶肾主二便。又曰∶肾司启闭。今肾气不固,是以大便不能自主。况年逾六旬,不

  必诊脉,已知其概,而脉又如此,更无疑义。遂用补中益气汤,更加熟附子二钱,煨肉果二钱,送八味,

  二剂。彼颇思饮食,大便止泻,勃有生机。乃慕时医某,以为一剂立效,二剂而殁。惜哉。

  马次周令嗣,于甲子场前,身热脾泄。医以外感治之,屡药不效。诊其人迎左尺平弱,气口微缓,此属肝

  肾脾胃不足。用六君子汤加柴胡,数剂身凉。去柴胡再加归、芍,调理而安。是科获隽。

  张三锡治一人,泄泻,口干舌燥,脉洪数。与六一散,一服知,二服已。又一人,服不应,用芩连四物

  散效。

  一老妪久泻,服补剂不应。以参苓白术散加黄连、肉豆蔻少许作丸,服未半斤,永不发。

  立斋治横金陈子复,面带赤色,吐痰口干,或时作泻。或用二陈、黄连、枳实之类,不应。脉之,左关弦

  急,右关弦大,此乃肾水挟肝木之势而胜脾土也。不信。后交夏,果患痢而亡。

  娄全善治翁仲政久泄,每早必泻一二行,泄后便轻快,脉濡而少弱。先与浓朴和中丸五十丸,大下之。后

  以白术为君,枳壳、茯苓、半夏为臣,浓朴、炙甘草、芩、连、川芎、滑石为佐,吴茱萸十余粒为使,生姜煎

  服,十余帖而愈。(作食积伤脾治。)

  罗谦甫曰∶丁巳,予从军至开州,夏月,有千户高国用谓予曰∶父亲七十有三,于去岁七月间,因内伤饮

  食,又值霖雨,泻利暴下数行。医以药止之,不数日,又伤又泻,止而复伤,伤而复泻。至十月间,肢体瘦弱,

  四肢倦怠,饮食减少,腹痛肠鸣。又易李医,治以养脏汤,数日泄止,复添呕吐。又易王医,用丁香、人参、

  藿香、橘红、甘草,同为细末,生姜煎,数服而呕吐止。延至今正月间,饮食不进,扶而后起。又数日,不见

  大便,问何以治之。医曰∶老人年过七旬,血气俱衰弱,又况泻利半载,脾胃久虚,津液耗少,以麻仁丸润之

  可也。或谓冯村牛山人,见证不疑,有果决,遂请治之。诊其脉,问其病,曰∶此是风结也。以搜风丸百余

  丸服之,利数行而死。悔恨不已,敢以为问。予曰∶人以水谷为本,今高年老人久泻,胃中精液耗少,又重泻

  之,神将何根据?《灵枢经》曰∶形气不足,病气不足,则阴阳俱竭,血气皆尽,五脏空虚,筋骨髓枯,老者绝

  减,少者不复矣。又曰∶上工平气,中工乱脉,下工绝气危生。绝气危生,牛山人之谓欤。

  按∶是证牛山人固无足论,前李、王二君,惟知治呕治泻,不知下多亡阴,力进香燥,至脏腑枯竭,

  而上不纳,下不出,其视牛亦鲁卫之政也。盖当时此等证候,即罗公生平,亦未解用峻剂养荣,矧其他哉。

  予有治宋复华兄母夫人一案,可参阅。

  缪仲淳治梁溪一女人,茹素患内热,每食肠鸣,清晨水泄,教服脾肾双补丸,立愈。人参一斤,莲肉一斤,

  菟丝一斤半,五味六两半,萸肉一斤,山药一斤,车前十二两,橘红六两,砂仁六两,巴戟天十二两,补骨脂

  一斤,白芍十两,扁豆十二两,蜜丸绿豆大。每五钱,空心食时各一服。如虚有火,火盛肺热者,去人参、巴

  戟,添补骨脂。一方有肉豆蔻,无白芍、扁豆。(《广笔记》。)

  开庆己未年七月间,裕斋马观文夫人费氏,病气弱怠,四肢厥冷,恶寒自汗,不进饮食。一医作伏暑治之,

  投暑药,一医作虚寒治之,投热药,无效。召仆诊之,六脉虽弱,而关独甚,此中焦寒也。中焦者,脾也。脾

  胃既寒,非特但有是证,必有腹痛吐泻之证。今四肢厥冷属脾,是脾胃虚冷,无可疑者。答云∶未见有腹痛吐

  泻之证。今用何药治之?仆答云∶宜用附子理中汤。未服药,间旋即腹痛而泻。莫不神之,即治此药,一投而

  瘥。(《良方》。)

  陈良甫治赵府博与宜人,病泄泻不止。如附子、木香、诃子、肉豆蔻、龙骨等药及诸丹,服之皆无效。

  诊之云∶是肝肾脉虚弱,此肝肾虚也。府博云∶其说见在何经?曰∶诸方论泄泻,止是言脾胃病,不过谓风冷

  湿毒之所侵入,及饮食伤滞。遇肠风则泄利,而不知肝肾气虚,亦能为泄利。古书所载甚明,不可不辨。经云∶

  泄泻前后不止,肾虚也。又,诸厥固泄,皆属于下。下,谓下焦肝肾之气分也。门户束要,肝之气也。守司于

  下,肾之气也。肝气厥而上行,不能禁固而泄利。肾为胃关,门户不要,仓库不藏也。若病泄利,其源或出于

  此。而专以脾胃药治之,则谬固千里矣。遂服木香散,数服而愈。

  旧传有人年老,而颜如童子者,盖每岁以鼠粪灸脐中神阙穴一壮故也。予尝患久溏利,一夕,灸三七壮,

  则次日不如厕,连数夕灸,则数日不如厕,足见经言主泄利不止之验也。又予年逾壮,觉左手足无力,偶灸此而愈。

  薛立斋治佥宪高如斋,饮食难化,腹痛泄泻,用六君子加砂仁、木香治之而痊。后复作,完谷不化,腹痛

  头疼,体重困倦,以为脾虚受湿,用芍药防风汤而愈。

  太仆杨举元,先为饮食停滞,小腹重坠,用六君子加升麻、柴胡渐愈。后饮食难化,大便患泄泻,心腹作

  痛,饮食不甘,用和中丸倍加益智仁而寻愈。

  光禄杨立之,元气素弱,饮食难化,泄泻不已,小便短少,洒淅恶寒,体重节痛,以为脾肺虚,用升阳益

  胃汤而痊。大凡泄泻,服分利调补等剂不应者,此肝木郁于脾土,必用升阳益胃之剂。

  一儒者季夏患泄泻,腹中作痛,饮食无味,肢体倦怠,用补中益气汤、八味地黄丸,月余而痊。后彼云∶

  每秋间必患痢,今则无恙,何也?曰∶此闭藏之月,不远帏,妄泄真阳而然。前药善能补真火,火能生土,

  脾气生旺而免患也。

  宪副屠九峰,先泻而口渴,尺脉数而无力。恪用解酒毒利小便之剂,不应。曰∶此肾阴亏损,虚火炽甚。

  宜急壮水之主,不然必发疽,而不能收敛也。不信,别服降火化痰之剂,果发疽而殁。

  缪仲淳治无锡秦公安,患中气虚,不能食,食亦难化,时作泄,胸膈不宽。一医误投枳壳、青皮等破气药,

  下利完谷不化,面色黯白。乃用人参四钱,白术二钱,橘红一钱,干姜七分,甘草炙一钱,大枣、肉豆蔻四五

  剂,渐加参至一两而愈。三年后,病寒热不思食,一医欲用参。仲淳至曰∶此阴虚证也,不宜参。乃用麦冬、

  五味、牛膝、枸杞、白芍、茯苓、石斛、枣仁、鳖甲,十余剂愈。(《广笔记》。)

  从妹患泄后虚弱,腹胀不食,季父延诸医疗之。予偶问疾,见其用二陈汤及枳壳、山楂等味,予曰∶请一

  看病者。见其向内眠卧,两手置一处,不复动,曰∶元气虚甚矣,法宜理中汤。恐食积未尽,进以人参三钱,

  橘红二钱,加姜汁、竹沥数匙,夜半食粥,神思顿活。季父大喜,尽谢三医。再以六君子汤加山楂、砂仁、麦

  冬调理之,数剂立起。(同上。)

  朱丹溪治一老人,奉养太过,饮食伤脾,常常泄泻,亦是脾泄。白术二两,白芍、神曲、山楂、半夏各一

  两,黄芩五钱。上为末,荷叶包饭,烧为丸。(《平治会萃》。)

  聂久吾治卢陵尹之岳,素以善医名,患伤感泄利,自治不效。脉之,知其原感风寒,未经发汗,久则入里,

  郁为温热。又内伤饮食,脾胃不和,是以下泄。乃先与清解,涤其入里之邪。前胡、甘草、麦冬、连翘、赤芍、

  赤茯苓、花粉、广皮、山楂、浓朴、黄芩、干葛、黄连、枳壳、生姜。次日再诊,知其热郁已去,脾胃虚滑,

  用补脾药,一剂而安。

  魏玉横曰∶宋复华兄尊堂,年七十,体素肥,长夏病泄泻。诊之曰∶此肝木乘脾也。(雄按∶所云肝木乘脾,

  实皆乘胃之症也,故润药相宜。如果乘脾,则参、术又为主药矣。)宜养肝肾则愈,勿治脾。与数剂,病已略减。

  会复华以事入都,家人另延医,投以苍白术、补骨脂、肉豆蔻、丁、桂、香、砂仁、建莲、扁豆之类,频服

  至百余日,肌肉枯削,动则忡惕眩晕,食入即呕,而下利益频。始谢去,再延余,但与重剂杞子、地黄、沙参、麦

  冬、米仁、山药。初加黄连三分,四剂随减去。加人参一钱,四五剂,亦减去。后加肉苁蓉四钱,四剂,凡服

  药一月而安。类皆甘寒润滑之品,有泥景岳之说,谓吐泻皆属脾胃虚寒者,宜变通焉。

  复华令正亦患脾泄,每五更黎明,必行一二次,医亦以香燥辛热健脾之剂与之。治半年余,泄泻转加,月

  事数月不至,寒热无时,头晕心忡,四肢厥冷。每下午则面赤口苦舌燥,食则欲呕,寐则多惊。幸脉未数,亦

  与杞、地、沙参、麦冬,间入酒连,诸证递愈,经水亦行。再加山药、枣仁,食增泻止。

  褚某年二十四五,新婚数月,忽病泄泻,日五六次,食后即急欲如厕,腹胀甚,腰亦疼。脉之,两手俱弦,

  与生地、杞子、沙参、麦冬、米仁、川楝,稍减旋复。乃加杞子至一两,入酒连四分,二剂而愈。

  项秋子尊堂年五十,久患泄泻,日常数行。凡饮食稍热,即欲泄,后食渐减,治数年无效,已听之。偶昏

  暮于空房见黑影,疑外孙也,抚之无有,因大恐失跌,遂作寒热,左胁如锥刺,彻夜不眠,口苦眩晕。或疑邪

  祟,或疑瘀滞,幸未服药。诊之,脉弦数,与川连、楝肉、米仁、沙参、麦冬、生地、杞子、蒌仁,才下咽,

  胁痛如失。再剂,则累年之泄泻亦愈矣。或问故,曰∶此肝经血燥,火旺乘脾之证。经曰∶人虚则目KTKT无所

  见。其见黑影者,乃眩晕时作,又因恐而失跌也。原夫向之泄泻,屡治罔验者,盖时师见证治证,所用必香、

  砂、芩、术诸燥剂也。火生于木,祸发必克,此《阴符经》之秘旨也。医者能扩而充之,则世无难治之病矣。

  疟

  属性:窦材治一人,病疟月余,发热未退。一医与白虎汤,热愈甚。窦曰∶公病脾气大虚,而服寒凉,恐伤脾胃。

  病患曰∶不服凉药,病何时得退?窦曰∶《内经》云∶疟之始发,其寒也,烈火不能止;其热也,冰水不能遏。当

  是时,良工莫能措其手,且扶元气,待其自衰。公元气大虚,服凉药退火,吾恐热未去而元气脱矣。因为之灸

  命关,才五七壮,胁中有气下降,三十壮全愈。

  子和治陈下一人,病疟三年不愈,止服温热之剂,渐至衰羸。求张治。张见其羸,亦不敢便投寒凉之剂,

  张公原自细心。乃取《内经·刺疟论》详之。曰∶诸疟不已,刺十指间出血。正当发时,令刺其十指出血,血止而

  寒热立止,咸骇其神。

  故息城一男子病疟求治。诊之,两手脉皆沉伏而有力,内有积也,此是肥气。病者曰∶左胁下有肥气,肠

  中作痛,积亦作痛,形如覆杯,间发间止,今已三年,祈禳避匿,无所不至,终不能疗。张曰∶此疟也。以

  三花神丸五七十丸,以冷水送过五六行,次以冷水止之,冷主收敛故也。湿水既尽,一二日,煎白虎汤作顿

  啜之,疟犹不愈。候五六日吐之,以常山散去冷痰涎水六七次,若翻浆。次柴胡汤和之,间用妙功丸磨之,疟悉除。

  吴中内翰政和丁酉居全椒县,岁疟大作,遇寒多热少,饮食不思。用高良姜麻油炒,干姜炮,各一两为

  末,每服五钱,用猪胆汁调成膏子,临发时,热酒调服。或以胆汁和丸,每服四十丸,酒下亦佳。凡救人以百

  计。张大亨病此甚,欲致仕,亦服之而愈。大抵寒热发于胆,用猪胆引二姜入胆,去寒而燥脾胃,一寒一热,

  所以效也。(《朱氏集验方》、《本草纲目》。)

  《野史》云∶卢绛中,病疟疲瘵,忽梦白衣妇人念曰∶食蔗可愈。及旦,买数梃食之,翌日疾愈。(雄

  按∶此即饮食消息之法。)

  夔州谭远病疟半年,故人窦藏叟授方,用真阿魏、好丹砂各一两,研匀,米糊和丸,皂子大,每空心人参

  汤化服一丸即愈。世人治疟,惟用常山,砒霜毒物,多有所损。此方平易,人所不知。草窗周密云∶此方治疟,

  以无根水下,治痢以黄连木香汤下,疟痢多起于积滞故耳。(雄按∶此方甚妙。惜阿魏殊罕真者,但宜为小丸

  吞服,调化恐臭烈难入于口矣。)

  顾宝光善画,陆溉痛风疟,久不疗,宝光尝诣溉,遂命笔图一狮子像于户外,云∶旦夕当有验。至夜,闻

  蟋蟀之声,明日视狮子口,有血淋漓,溉病遂愈。(《姑苏志》。)

  张守淳冬月患三疟,一月,延王孝先诊,王摇首曰∶更十日则不治矣,必用参、附,乃可小减。其父

  瞿然,缩舌不敢应。王力持前说,服参、附各一钱,乃至二钱,疟粗损六七,明年初夏始愈。

  孙文垣族子应章,三阴疟发于子午卯酉日,(昔人谓少阴疟。)已越四月矣。每发于夜,热多寒少,左脉

  微弦,右关大。以二陈加柴胡、黄柏、川芎、当归、黄连,两帖热少轻,饮食不进,四肢懒倦,脾气大虚。

  以白术、何首乌各三钱,鳖甲二钱,青皮七分,乌梅一个,一帖而止。

  应章之弟,十月发三阴疟,至次年仲春未止。每发于辰戌丑未,脉弦数有力,用白芍、当归各一钱,白术

  二钱,柴胡、川芎、甘草、砂仁、桂枝、酒芩各三分,生姜三片,水煎服。再以首乌、鳖甲、白术各三钱,柴

  胡一钱,青皮、酒芩、甘草各五分,乌梅一个,生姜三片,临发,五更服,两帖而止。后半月,下体大发疮疖,

  以东坡四神丹,调理而痊。(伏暑未尽,方中欠用黄连之故。)

  江省吾暮秋患疟,三日一次,发于夜,次年仲春犹未止,遍身疼痛,背脊疼。灸之,仅止一日,后仍发,

  面青肌瘦,此邪在足太阳经。(以遍身及背脊疼也。)用麻黄一钱五分,人参、桂枝、白芍、甘草、知母各一钱,

  陈皮、贝母各七分,姜、枣煎服,痛减半,疟未止。以首乌、白术各五钱,青蒿一钱,乌梅一个,陈皮二钱,姜

  三片水煎,临发之日,五更服。寻常以六君子加黄、五味、乌梅、草果,调理而愈。

  侄孙二水,年三十,体肥,夏月常浸溪中,卧松阴下,至八月,大发寒热,自巳午至天明乃退。饮食不进,

  呕吐黄胆汁,胸膈胀闷,舌上干燥生芒刺,沉香色,强硬,以冷水频漱,乃能言语,惟啖西瓜、生藕。先发热

  之日,吐血一口,今则大便下血,且咳嗽,此温疟症也。由医未解散,遽用黄以闭邪气,致成大困。用柴胡、

  知母各三钱,石膏七钱,葛根三钱,橘红、竹茹各一钱五分,酒芩、枳实各二钱,甘草、贝母各五分,三帖吐

  止。改用二陈汤加柴胡、枳实、黄芩、黄连、花粉、鳖甲、白术、首乌,调理而愈。

  喻嘉言治袁继明,素有房劳内伤,偶因小感,自煎姜葱汤表汗,因而发热三日,变成疟疾。脉之,豁大空

  虚,且寒不成寒,热不成热,气急神扬。知为元阳衰脱之候,因谓来日疟发,虑大汗不止,难于救药防危。不

  以为意。次日五鼓时,病患精神更觉恍惚,扣门请救。及觅参至,疟已先发矣。又恐人参补住疟邪,虽急救无

  益也。(此语未善,疟未发时,岂无邪耶?要之,发时不当用药耳。)姑俟疟势稍退,方与服之。服时,已汗出

  沾濡。顷之,果大汗不止,昏不知人,口流白沫,灌药难入,直至日暮,白沫转从大孔遗出。乃喜曰∶白沫下行,

  可无恐矣。但内虚肠滑,独参不能胜任,急以附子理中汤,连进四小剂,人事方苏,能言。但对面谈事不清,

  门外有探病客至,渠忽先知,家人惊以为祟。曰∶此正神魂之离舍耳。今以独参及附子理中,驷马之力追之,

  尚在半返未返之界,以故能知宅外之事。再与前药二帖而安。

  裕民坊民家淘井,得一瓦枕,枕上有一符,符下有驱疟二篆字,相传为诸葛武侯所制,病疟者枕之即愈。

  彼此转相借用,遂为邻人所匿,因讼于官,亦不能得。(《续金陵琐事》。)

  陆养愚治崔盐院,八月间患疟,日一发,治疗十日不愈。崔曰∶此病或煎药一二剂,或丸药一服,未有不

  止者。今服药一二十剂,而病发转剧,何医之无良也?医者承风进诊,曰∶前日内外之邪尚重,未敢即截,今

  邪已去,可以截矣。因进丸药一服,服之呕恶移时,明日果愈。但饮食无味,口每干苦,甫三日而复作。陆诊

  时,正值寒战,床帷俱动,面赤戴阳。(戴阳二字欠妥。)汗泄不止,身热如火,其脉洪数无伦,沉按则驶。(

  疟发时脉亦难凭。)曰∶此热疟也,与三黄石膏汤。乃谓疟门不载,仍进前丸一服,呕吐不止。至巳午时,疟发

  更甚,热竟日不退。再召诊,因思两番丸药,胃气重伤,且脉较前更弱,不可纯作实热治矣。以白虎汤合建中、

  生脉之半投之,一夜二剂,呕哕即止,明日疟不发矣。以清气养荣汤,调理而安。(按∶面戴阳而脉无伦次,

  则似理中症矣。乃作实热而与三黄石膏,其说不无可议。戴阳症,下虚上实,脉洪数无伦,沉之则虚微或无,乃

  其候也。今身热汗出,脉洪数而沉,按则驶,是浮沉俱有力,正阳明大热之症。其面赤者,乃胃热熏蒸所致,

  非戴阳也。案中竟以戴阳为面赤之称,原属称名之误。魏君又泥其说,而以为似理中症,亦未免拘文牵义矣。)

  朱远斋医名藉甚,与陆莫逆交,归安令闻其名,屡召不赴,借事系之狱,欲毙之杖下。邑绅十余辈为请,

  竟不释。其妻奔号求救,陆亦无计可施。适按台巡湖患疟,医治无效,召陆诊,陆喜曰∶机在是矣。视其脉,

  两寸关浮数微弦,按之极弱,两尺沉按紧小。其症不发时,亦倦怠,身常热,有汗,饥而痞闷,不敢食,小腹

  胀急,大便欲行不行者已七八日。发时战栗,身极热,烦渴躁扰,且喘急之甚。前医初与发表,后以痞闷,用

  二陈、青皮、草果燥热之品,常山亦私有而不应。审其平日极喜浓味,病后禁绝,惟日啖干糕数枚,夫滋润不

  进,肠胃已干,重以风热燥削之剂,安得不痞满燥结乎?因思此症,乃肠实胃虚,若以丸剂通其下结,以煎剂

  补其中虚,可立已。然必徐为之,方可为远斋地。乃曰∶病无大害,第势正猖獗,必数日方可衰其半,十日则

  全愈矣。促进药。曰∶此时病将发。经云无刺之热,无刺浑浑之脉,无刺漉漉之汗。为其病逆,未可治也。

  既定,以清气养荣汤进之,令以火肉进粥二碗。大便未行,以蜜导出燥矢数枚。次日疟减十之三,再进前汤二

  剂,已减十之六七。因乘间曰∶症虽减,而脉似未减,此余邪未尽,恐后时有变。某有师兄朱如玉,术高某百

  倍,若得此人商治,百无一失。奈渠得罪县尊,现下监禁。按台随令捕官,着归安县请朱。朱得免,及进视,

  论病如见。因用润字丸三钱先服,随以前汤方加生脉散,是夜下宿垢极多,明日疟止矣。(上者宜汤,下者宜丸,虚者

  宜补,实者宜泻,分类施治,斯两不相妨,亦定法也。)

  陆肖愚治沈俊庵,年五十,七月间患疟,日一发,或两发,服药不效。用丸药截之,呕吐竟日,次日疟不

  作矣。然饮食日减,倦怠嗜卧。至八月中,复发寒热一二日,仍以药丸截,遂呕泻数日不止,饮食不进,即汤

  水亦尽吐出,身热戴阳,语多谵妄。医尚拟二陈、五苓。及诊脉,浮而微细如丝,乃谓曰∶病亟矣,兄药宽缓,

  恐无济,今当用附子理中,以冀万一耳。彼医心不然之,又病家见用附子大骇,陆遂辞去,彼医疗治两日而殂。

  陆祖愚治朱明宇,因暑月多饮水,又烦劳过度,饮食失节,常彻夜不眠。偶赴酌归感寒,头疼身热,胸膈

  不快,自用葱、姜表汗,转成疟疾,间日一发。医用槟榔、柴胡、草果、青皮、干葛、羌活之类,投之辄吐,

  及疟发呻吟,烦躁益甚,日久渐危。脉之,气口沉实有力,脐之上下,手不可按,六七日不大便,口干燥,渴

  极欲西瓜冷水,曰∶可立起也。因投其所喜,用嫩苏叶、嫩薄荷,捣汁和匀,入井水中与饮,吐止,而有微汗,

  甚觉爽利。随以润字丸四钱投之,渴则以前水饮之,薄暮沉睡,至四鼓腹中响,微微作痛,下燥矢七八枚。后

  又连行三次,去稠腻甚多,是日微发热懈怠,乃用归、芍、茯苓、知母、贝母、前胡、花粉、人参、甘草等味,

  调理数日而安。

  吴抑之少年禀弱,多烦劳,患疟,间一日一作。医以参、术大补,家人又以参粥良之,遂痞闷发狂,烦躁

  不寐。脉之,左三部弦细而数,右寸关浮弦,按之有力,右尺似有似无,其气血固虚,而风寒积滞则实也。用

  柴胡、干葛、黄芩、山楂、浓朴、青皮、陈皮、半夏,一剂,胸膈略舒。数剂,谵妄烦躁悉除,疟发于阳分矣。

  其鼻干唇裂不眠,腹中梗块作痛,皆阳明大腑未清也。改用枳实、熟大黄、山楂、甘草,加铁锈水,一服,即下

  宿垢十余枚,诸症顿减。但真元衰弱,疟犹未已,以当归、白芍、人参、白术、茯苓、甘草、柴、芩、麦冬、

  二母,数剂而愈。

  李士材治杨太史,疟发,关脉见弦紧。两发后,苦不可支,且不能忌口,便求截之。曰∶邪未尽而强截之,

  未必获效,即使截住,必变他症,不若治法得所,一二剂间,令其自止。升麻、柴胡各二钱,提阳气上升,使

  远于阴而寒可止;黄芩、知母各一钱五分,引阴气下降,使远于阳而热自已;以生姜三钱,却邪归正;甘草五

  分,和其阴阳。一剂而减半,再剂而竟止。

  程武修患疟,每日一发,自巳午时起,直至次日寅卯而热退,不逾一时,则又发矣,已及一月,困顿哀苦,

  求速愈。曰∶头痛恶寒,脉浮而大,表症方张,此非失汗,必误截也。果服截疟丸而增剧。此邪未解而遽止之,

  邪不能出,教以八剂,四日服尽,决效矣。石膏、黄芩各三钱,抑阳明之热,使其退就阳明,脾胃为夫妻,使

  之和合,则无阴阳舛乱之愆,半夏、槟榔各一钱五分,去胸中之痰,苏叶二钱,发越太阴之邪,葛根一钱,断

  入阳明之路。甫三剂而疟止,改用小柴胡倍人参,服四剂,补中益气汤,服十剂而痊。

  沈相国患疟吐蛔,闷不思食,六脉沉细。李曰∶疟伤太阴,中寒蛔动也。用理中汤加乌梅三个,黄连五分,

  进四剂后,胸中豁然,寒热亦减,蛔亦不吐。去黄连,加黄二钱、生姜五钱,五剂而疟止。盖病患素有寒中

  之疾,虽盛暑,寒冷不敢沾唇,故疟发而蛔动也。

  陈眉公三日疟,浃岁未瘥。素畏药饵,尤不喜人参。其脉浮之则濡,沉之弱。荣卫俱衰,故迁延不已。因

  固请曰∶素不服参,天畀之丰也。今不可缺者,病魔之久也。先服人参钱许,口有津生,腹无烦满,遂以人参一

  两,何首乌一两,煎成,入姜汁钟许,一剂,势减七八,再剂疟止。(与景岳何人饮意同。)(《医通》。)

  一士人病疟久不愈,有道士来,以枣一枚,按病患口上,咒曰∶我从东方来,路逢一池水,水内一尊龙,

  九头十八尾,问他吃什么,专吃疟疾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连咒三遍,将枣纳入口中,令嚼食之,遂愈。

  (《二酉余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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