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未免来得过于巧合了一些。”
正在叶立新感到犯难的时候，秦白冷不丁的开口说了一句，这句话听着叶立新一脸的迟疑。
“你说的这话指的是什么。”
秦白指了指尸体道：
“死者今天早晨被发现，第一个目击证人是谁。”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仵作赶紧献殷勤，一般的开口说道：
“回大人的话，好像是巡街的捕快，带头的就是咱们的李捕头。”
“这就对了，如果说唐川死在秦府的斜对面是偶然的，那么李捕头这么凑巧，来到这条大街上也是偶然的不成。”
“第二点，李瑞安为什么能够一眼就认出这个死者的身份，并且在死者死完之后，不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来到秦府。”
叶立新听到秦白所说的这些话，这才明白过来，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杀人凶手是李瑞安，他本想借着职务之便，把整件案子栽赃到你的身上。”
秦白耸了耸肩膀，露出了一脸轻松的样子开口说道：
“我现在不过是辞了官的一介布衣而已，有些话可不敢这么说，只不过是我个人感觉，这件事情的动机和嫌疑最大的人非李瑞安他本人莫属。”
“可笑，你再怎么着也是正经八百的天子门臣，还容得到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废话，你别担心这一件事情，我给你撑腰做主了。”
叶立新皱着眉头和自己身边的捕快低声的说了两句，就将那小子频频点头，随后大开公堂，这公堂左右两侧各自点着十几盏火烛油灯，站立两厢燕别翅排开的，全都是叶立新从按察使所带来的捕快士兵。
公堂的正厅桌子上端坐着叶立新，左右两边各拉开两张桌子，上手秦白端坐，下首则是和油县知县万一本。
那气息大有一股三堂会审的感觉，让人看上去就觉得不怒自威，冷飕飕的透出一股子强烈的压迫感。
万一本此时此刻方才明白过来，这李瑞安害死自己，让自己踢了一块这么不能踢的铁板，心中后悔不已，可事到如今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只得伏地做小一般，坐在旁边。
“来人，把人犯李瑞安给我带上来。”
叶立新手中一拍金堂木，就听见耳边两侧的士兵不断喊出威武二字。
随着声音锁了三道大锁的李瑞安，被人抬上堂来，可毕竟是衙门里面吃饭的人，看见的，当官的和犯人多了，哪怕到了现在那依旧面不改色，眼神当中透出一股子愤恨也好，不屑也好的表情，让人看上去不免觉得咬牙切齿。
“大人，我只不过是一声冒犯了秦大人而已，哪怕有罪也罪不至死吧。”
李瑞安抬头望了一眼坐在公堂之上的三人，一脸淡然的开口说道：
“如果大人真觉得我有罪，那就麻烦开好卷宗，我是必定不会签字画押，但是一定会让我家人留着越级上告的，毕竟这种带着三道铁链的不白之冤，我是必定要洗刷清楚。”
“好你个李瑞安，事到如今了你还敢在这里嘴硬逞强，口出狂言。”
叶立新可比不得秦白性格来的那样柔和，一听到这小子嘴巴里没一句好话的，多的不说直接从竹筒子里抽出一根令箭，往地上一扔。
一根令箭那就是二十大板，这李瑞安原本还不担心这个，毕竟这衙门里的人和他都是窝里鸡，同一根马勺往锅里吃饭的，还真能对他下得了死手不成。
但是在抬眼一看，两边站堂威打板子的捕快竟然早就被叶立新给换掉了，心中不由得觉得一惊。
可还没等到他叫苦不迭的时候，那板子早就已经抡到他屁股上了，打板子是有诀窍的，花过钱的，板子打在屁股上呼呼作响，但是实则光听见响，打板子的人可没真用力。
倘若是没花过钱的，那可就是着实打了，这板子落在屁股上听不见多大的响动，但是那屁股不用一二十下，必定被打成肉泥一样。
这一些从金陵城里带来的捕快可都是叶立新身边的自己人，他们可看得明白这小子别的不管，有没有罪，总之是得罪叶大人的妹夫了。
就算是替叶大人出口气，那也得着实的好好打打。
李瑞安就是衙门口的人，哪里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板子打在屁股上，阴沉沉的听上去没有多少声音，可都是着实用力。
不出十五六下，李瑞安脑袋上已经冒出了一堆白毛汗，脸色煞白。
“大人，大人饶命，前面是我说的话不好听了，我这人碎嘴子，该打，不过您就可怜可怜我在和油县当了这么多年的捕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我这么一次吧。”
李瑞安的这些话几乎都是从牙缝当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果然人是苦虫不打不招。”
叶立新推了推自己面前的盖碗茶，轻轻喝了一口，看向自己妹夫秦白开口道：
“秦大人，再怎么着这里也是你的地盘，主要案件的审理还得是交由你来做，现在想问什么你就尽管问吧。”
“还是先把唐小宝带到公堂上来，毕竟有的事情要有他一块在才好更好的审理。”秦白招呼手底下的人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随后竟然走下了公堂，弯腰蹲在了李瑞安的身边，开口道：
“李捕头，事发的早晨，你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巡逻了，我身为一县的捕头除了维护街面上的治安之外，剩下来的就是破案子。”
李瑞安还是一脸笃定的开口说道，秦白听到这话之后也不多说些别的，而是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道：
“我听衙门里面的人说，尸体是由你本人发现的，那个时候你的身边除了你之外，应该还有整个县衙门里面，跟着你一块出去巡逻的捕快吧，现在他们人在什么地方。”
“这……”李瑞安愣了一下，才紧接着开口说：“说来也巧，我当时是准备去解手，身边肯定不会有人跟着，在解手的时候，正好就发现了旁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