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娘见到这种情形,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当家的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在他身上动刀子不成,要是这样的话你们可赶紧给我出去。”
“只是把绷带割开略微检查一下,您难道不想知道你的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秦白冷冷的看向了老板娘,那魏头听到秦白所说的话也朝着老板娘看去,不知道刚刚师爷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此时此刻这人笃定的站在秦白这边。
别人的话不好使,可是看见当差的都是这个态度,老板娘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依着秦白所作。
秦白也不多个别的地方,只把两侧肋骨还有腋下以及背部的绷带拆开。
此时正值夏季,那死者身上的烧伤有多处,还未完全愈合,拆开绷带之后,透着一股子浸满中草药还有皮肤溃烂的味道,让人实在没有办法呼吸。
年轻仵作看了一眼之后也觉得有些恶心,不过秦白却不顾这些,而是仔细的检查起了这浑身上下的烧伤,直到最后把目光盯在了两侧腋下之处。
这两侧地方的伤口所流出来的脓液要比别的地方多出很多,并且脓液都是湿润的。
躺在床上的人最容易受到挤压的位置应该是背部,而腋下并未接受到重量,按照道理而言这里的流脓应该并不会从伤口挤出。
除此之外这里还产生了不少红肿淤痕,秦白的目光看向此处旁边的年轻仵作也朝着这地方看了过去。
毕竟也是有检验过尸体经验的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道:
“这地方流脓这么严重,还有红肿,肯定是在死前有人碰到此处的,并且用的力量还不小,才会产生这种伤痕。”仵作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秦白不紧不慢,压低声音道:
“按照你所认为的,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做法才会有这种伤痕。”
年轻仵作也不多说些别的,抬起手臂露出腋下,道:“除非是有人托着他的胳肢窝,要不然的话不会有这种可能。”
话说到此处,年轻仵作这才开口道:
“按照你的意思,这尸体是被人给吊死在床梁之上。”
“对了一半,并不算全对,不过以你的智商,能够有这种觉悟,那已经算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秦白淡淡的说了一句,紧接着又朝着老板娘看了一眼。
“死尸虽说不离寸地,但是毕竟死者为大,还是需要好好供养的,老板娘要是你方便的话,就出去找些香烛元宝来。”
“不继续检验尸体了吗。”年轻仵作好奇说道。
秦白笑了一声,道:
“忙活了这大半夜的时间了,你们也是从保定府奔波至此,肚子难道不饿吗,咱们先吃顿饭,其他的再说。”
这一句话出口,那可一致的得到了老齐师爷,还有从保定府赶来的这些捕快的赞同,老齐是坐着汗血宝马来回的,但是他们这几十里地可全靠着两条腿跑来,一路之上还下着大雨,可把他们累得够呛,现在就想吃碗热汤面,好好休息一会儿。
毕竟还有保定府的差爷在,老板娘也不敢怠慢自己,去找香烛元宝让小丁去厨房里面烧些热汤面,先让他们吃过早饭再说。
秦白他们到了吃饭的大厅,这小蝉也从房间走了出来,昨天夜里丫丫叉叉的闹了一宿他可听的都是一清二楚,不过现在是一个丫头打扮他也不能够太直接出来,所以只能贴着门缝听听外面的动静。
小蝉和秦白坐在了一桌,一脸好奇的问道:“昨天夜里我听到外面吵闹的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家店的掌柜的死了,悬梁自尽不过很有可疑。”
秦白装作没事人一样淡淡的说了两句,小蝉又开口说道:“我昨天夜里可是听见你和那老板娘在过道上聊了好久,后来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说你的耳朵那可是够灵的,这要是不去当八卦记者都可惜了你这天赋。”秦白没想到自己和老板娘聊天的事,小蝉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的有些着实佩服。
“什么叫做八卦记者,哪个道观里的道士。”小蝉有些疑惑的问道。
“要怎么说,不是道士,总之是夸你消息灵通。”秦白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一头保定府的魏头对秦白那可谓是相当的殷勤,又是帮忙倒茶水,又是把热汤面递到他的面前。
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连秦白都有些看的不好意思了,轻轻的踢了一脚师爷道:
“我说你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刚刚还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出去说了两句话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出门之前带了很多盖有顺天府大印的批票,上面写的都是我们出差办公,以备不时之需,刚刚只不过是随便拿出了一张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这小子,一看到顺天府几个大字,那能对咱们不客气吗。”
师爷一脸得意的冲着秦白笑了一声,听到这话的秦白,那也忍不住对师爷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子那想的可是真够周到的。
没过多一会儿小丁就备齐了这一些人所用的热汤面,一脸恭恭敬敬的又走到了他们这一桌开口道:
“这些热汤面清汤寡水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吃得饱,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多煮些。”
魏头他们长途奔波,实话实说,这些东西三口两口下肚,根本就不算些什么,不过也没多说些什么,可是秦白却替他们开口说道:
“这些东西那的确不算顶饱,你们这里有江米吧。”
小丁点了点头道:“这是有的,几位爷想喝点粥吗。”
“反正时间还早,你给我们用江米包几个粽子吧,不用太多,够这几个人吃的就成。”
客栈这种地方,基本的食材和原料都有,包几个粽子并不算太大的问题,不过这大清早的吃粽子倒是有些奇怪,但是秦白都开口了,小丁也只好点了点头,照着他的意思去做。
那年轻仵作却有些疑惑的说道:
“包粽子,煮粽子,来来回回至少又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咱们不抓紧时间验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