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听到秦白的这句话,眼神当中流出了一丝的诧异,不过这种表情转瞬即逝。
半天的时间高老头沉默不语。
“您倒是说话啊,这锦衣卫,你是当家作主的人,虽然我是相信这件事情不可能是锦衣卫做出来的,但是东西的确是锦衣卫的东西,多多少少您得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要不然的话我也没办法对下面的人交代。”
最近这几日时间秦白疲于奔命,在大大小小各个衙门之间找说法,对谁都是一肚子的火,但是他心里也明白,高老头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犯不着跟他置气。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锦衣卫的人我敢肯定不会做出这东西,至于是谁我不确定,但是现在的衙门不是我说的算。”
高老头脸上依旧流露出来的是无奈那种样子啊,可不像是之前一股子意气风发的高老头应该有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严阁老。”秦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咱们不说这个,你可知道这个新科状元蒋练的父亲。”
听到这话的秦白不由得点了点头,先前师爷觉得奇怪的地方就在此处,蒋练的父亲当年可就是江南省某处锦衣卫的副佥事,四五品的官,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
因此当时师爷所怀疑的,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新科状元也牵扯到关于锦衣卫某一件机密要事,所以说这才被锦衣卫给杀人灭口了的。
如果这件事情真和锦衣卫有关的话,这高老头也断然不可能直接开口提出这件事情来,难道这里面又牵扯到什么?
既然高老头已经开口说出这件事情了,秦白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让高老头和自己讲讲,到底这背后又有什么事情。
话说到此处,这高老头不由得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长的很,这新科状元蒋练的父亲名为蒋立,是锦衣卫从五品佥事,当年也是我的手下,被我派去调查严阁老华州老家的案子,这去了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人之后竟然离奇的死在了华州。”
“严阁老可是当今圣上一向最为亲信之人,却不可能贸然的调查他,锦衣卫突然调查,恐怕不是皇帝授意的吧。”秦白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这原因很简单,倘若真的这个蒋立是因公殉职,按照锦衣卫的制度,应该把其职位传给其子,这人也不用费尽心思去考什么进士。
高老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含蓄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讲了下去道:
“当年那件案子和严阁老也并无直接关系,所关于的是他二儿子严系,华州一起23/条人命的案子,至于具体如何现在这些案子也未判定清楚,无人得知,可现如今其子考上了新科状元,锦衣卫又由严阁老来接手,这其中有几何厉害应该你也懂的。”
听到这话的去不由的一脸会意地笑了一声,可是在转了一下高老头,还是其高一招他自己身为锦衣卫的头头,那不可能直接和严阁老作对。
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和严阁老有关,如果自己接着想要往下裁一步的话,那必须得触及到这位。
高老头自己身不动,膀不摇,就让自己往前面冲锋陷阵,只要一旦查清楚,和严阁老有关,那么自己想重新夺得这锦衣卫的站位,就不是一件难题。
再者说了,如果无关的话,反正得罪他的人,还得是秦白。
这些事情秦白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也能够想得明白,可是眼前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迫在眉睫,如果不往下调查的话,把这条路堵死了,这日后也并没有办法和朝廷交代。
“这件事情我是必然要查的,不过您也没好到哪里去,既然想拿我当枪使,那也得好好告诉告诉我该往什么方向去做,再或者也得帮帮我。”
都到了此处了,那也再也不用像平时一样端着不放,不说出具体情况,这秦白大不了糊涂了事。
不过高老头对于秦白所说的这话并没有什么意外,反倒是意味着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道:
“我在这儿底下的事情自然是不了解,不过到时可以给你找个帮手。”
说完这话,高老头冲着外屋喊了一声,随后就从外屋款款走来一个年轻女子。
那岁数至多不超过20岁,个子很高,留着一头黑发,梳成一条大辫子,两只眼睛水汪汪的,身上穿着一身粉衣,冲着高老头打了一个千。
“老爷您叫我。”
秦白见状,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我说高老爷子,你现在可真是调不动一兵一卒了,这样子来看这姑娘顶多是您手下一个使唤丫头,就让这人和我一块打个帮手,这能干什么。”
秦白有些无奈的拍了拍手,心说高老头这不是拿自己打趣吗,要是真的不想帮忙,反正自己这件事情已经答应了下来,再接下来自己想办法就是也不至于用这种办法吧。
听到秦白的这话,那小姑娘倒是不乐意了,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看了一眼秦白道:
“这位大人说话好生不讲理,难道因为我是个女子所以就觉得我办不了事情,谁说女子不如男。”
高老头一听到两人的对话,仰头大笑了起来,道:
“秦大人不必好奇,这丫头名为小蝉,是我一手带大的那功夫之类的,可不比你身边的那位齐捕头来的差,最重要的是他常年跟在我的身边,锦衣卫手底下的人见到他如同见到我一样,带着他在身边,在锦衣卫里面好办事。”
被他这么一说,这秦白也算明白了,高老头在锦衣卫当中经营多年的时间,虽说现在锦衣卫名义上是被严阁老掌控住这高老头不能说些什么,但是手底下的人还是认高老头的。
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不方便亲自出面而已。
想到此处秦白不由如同跟得了九重恩一样,连连拱了拱手道:
“多谢高大人,既然如此,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