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者真是户部主是颜开,这里头的门道可就多了。”秦白想了想,尸体方向死因已经找到,该查的那就得是当天夜里他去了什么地方,又和谁见过面。
这些基本的问题现在去了成了最为难的一件事情,为此秦白特意带着师爷还有手下的一干人,等去了一趟颜开的家中。
因为这一件事情的死因存疑,所以说尸体暂时还不能送回颜府,不过颜开家中的人早就已经请来了和尚老道在家中给颜开做起了法事。
整个胡同里面充斥着一股子鞭炮爆炸之后的硝烟味,耳边也不断的传出颜开家里人嚎啕大哭,还有和尚念经的声音。
秦白身为常年破案的公职,这种声音听得太多了,每一回在这种时间上门询问死者家属,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抹盐,但是寻找杀人凶手的时间迫在眉睫。
只有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到最有用的线索,才能够找到杀人凶手,秦白也不能多说些别的,不过出于尊重还是让人把轿子停在了胡同口,她们一行众人步行进入颜府。
对于秦白的到了,颜家上上下下明显感到有些意外,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秦白。
秦白也不多说话,从旁边的桌子上取过三柱清香,先在颜开的排位上拜了一下,随后这才缓缓说道:
“在下乃是顺天府知府秦白,颜大人死了的这家案子由小可进行查阅,我和颜大人同朝为官,两人向来相互敬重,可谁知道这么好的人,就这么……”
秦白的话说到一半,那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一脸悲愤地故意在灵牌面前,伸手贴在桌子旁边,拿脑袋顶住桌子,痛哭了起来。
那样子看上去,似乎颜开和他如同像是多年故交,两个人彼此之间是知音一样。
压根就不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周围的家属见到秦白痛哭如此也跟着声泪俱下了起来,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旁边这才有一个年轻人上来搀扶住秦白。
“叔父,这人已经不在了,节哀呀。”
秦白听到也是一愣,自己和颜开素为谋面,估计是刚刚哭的那样子看上去太悲怆了,这小子还以为自己有多敬重颜开,直接和他攀起亲戚来了。
“贤侄啊,可怜人哪。”秦白继续长叹一气,开口道:
“你父亲这件案子死的可是蹊跷,这里面必有隐情,你和叔父好好说说,我……我一定要为颜大人讨回这个公道。”
秦白那语气掷地有声,斩钉截铁,似乎他和严开两个人,此时此刻那真的就是亲兄弟一样。
就连旁边的师爷见状,那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秦白这小子那不去唱戏都是对人才的一种损失。
此时此刻两个素未谋面的叔侄相互搀扶起来,同时秦白也上下打量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还有整个四合院当中的环境。
颜家这套房子要是说起来的话,那真不算大,京城当中稍微有钱的五品官,必定置办上一套前后两三进的院子,但是颜家的房子前后,不过一进,旁边带上一个边院,顶多10间房间。
就除去老婆,一大一小两个儿子,就只剩下两三个下人,还有一个老管家。
别说别的当官的,那就是京城当中那些吃瓦片有钱的地主老财,家里面的下人也比这个多。
如果单纯只说这个,那让秦白还真感觉这小子可真是个清官。
说话之间,这颜家的大儿子已经把秦白带到了自己父亲平时处理公务的书房当中。
这就是整套院子最北边的一处小房间,长度不过七八步,宽度也不过三五步,靠墙的位置摆着一整排的书架,上面经史子集,应有尽有,看得出来,颜开平时应该还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
除了这个之外,桌子上那也只不过一方普通的砚台,三五杆毛笔,一个陶瓷笔筒。
没有任何一件东西是能够看上去有半点奢靡之风的,可能屋子里面一眼看上去,最值钱的就是那张书桌,书桌的木头是红木的,应该值个十几二十两银子。
不过一个户部主事用这种桌子那也不存在什么过分的地方。
颜家公子找来了一张官帽椅请秦白坐下,又从自己父亲的书柜最上面的位置,取过的茶叶,给秦白泡了一杯。
秦白提鼻子一闻,茶叶泡的是碧螺春,汤色清澈透着一股子清香。
“颜大人是两天之前不见的,两天之前那天他是几时出门的。”
秦白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他。
颜家公子道:
“大概齐正午时分吧,那天本来应该留在家里面休息的,不过户部临时有些事情,请他过去一趟。”
说到这儿,秦白的这个假冒的大侄子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这原本以为只是去一趟户部衙门,谁知道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秦白见状也只能连连劝阻他,节哀顺变,好半天之后,这才安抚好了他的情绪,接着问道:
“我听闻颜大人交友很广,和朝廷里不少王公都有交集,那天会不会是去哪个王府喝酒了。”
虽说刚刚这小子还在一脸悲怆,听到这话却是脸色一变,连连摇头道:
“叔父,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而已,哪里有资格和那些龙子龙孙有交集,倘若有,那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秦白听完,又见这小子的反应如此激烈,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说起来也是难受,你父亲可是个好人,会不会是有谁和他结了仇怨,暗杀于他的。”
秦白接着故意问道。
此时此刻这小子却也回答不出来,只是痛哭道:
“还请大人您明察,侄儿,我别的实在知道不了太多,只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冤情。”
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让秦白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多说下去别的些什么了,只能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又是一顿好言宽慰。
伸手搀扶之际,秦白身上那宽袍大袖一不小心把放在桌子最旁边的笔筒猛的一下弄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