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白发话他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在伸手翻过尸体,这回再一看尸体的脸上全都是黑色半凝固状态的血际,看样子是从左鼻孔里流出来的。
“鼻孔里有伤。”李泰见状吃惊,半天时间,这才从口中挤出一句。
旁边经验老道的老徐早就已经举过油灯,放在尸体的脸颊旁边,借着光亮想看看左鼻孔里面到底有什么伤口。
“大人,里面似乎有东西。”老徐也是一脸吃惊道,秦白此时从药箱当中取出一把小镊子探进了左鼻孔当中,那小镊子一进入鼻孔当中往深的地方走一走,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轻轻的夹住却转不出来,最后足足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鼻孔里面拔出来一根直径接近有10厘米的钢针。
说的是针头,最初的地方却也有钉子头粗细,从鼻孔加入直通天灵盖,一针下去必定死于无形。
众人此时此刻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刚才他们找了这半天时间都没有找到死者身上的伤口,原来藏在此处。
钢针扎进鼻孔刺穿的却是脑膜,鲜血被钢针堵住,再加上河水冰冷无比,早就已经止住了血液,如果不是刚刚翻转尸体把这根钢针错位了,尸体当中的血液根本就不会流出来。
“这人的手法可够毒的,钢针直接扎进去刺穿脑袋,死的时候连挣扎一下都不会,一般人可想不出这个手法。”
秦白在心中不由的暗自感慨,旁边的李泰和老徐两个人不寒而栗了起来。
老徐也连连感到奇怪,自己在顺天府当了多年的仵作,用针杀人或者钉子杀人的事情,自己也曾听说过,多半是用针扎穿太阳穴或者是钉在咽喉让人窒息而死。
不过像这种手法却是第1回看见平常老百姓,根本就想不到这个方面。
“大人,看样子会不会是专业的杀手所为。”老徐思考良久,开口说了一句。
他所说的这个秦白并不是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可是再想一想面前这个五品官会得罪谁呢?
正当这个时候,关于死者的身份,手底下的人也查好了,此时此刻这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见到秦白在这跪在地上拱手道:
“大人,这两天时间户部的确有位大人失踪。”
“谁。”秦白顾不得想太多,直接开口问道。
“户部江西司主事颜开。”
户部主事正好是五品官职,不过会不会是其人,还要等天亮之后,请户部的同僚还有失踪者的家属检验尸体之后才能够得知。
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秦白也不敢早早的去休息,把衙门里三班六房的班头全都叫来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众人都对这个绑着犀牛腰带的五品官突然死亡感到异常的好奇,一个人属于他杀,尸体又被推入水中,手法怪异,死者的身份也怪异,看来这件案子离奇的很。
“我觉得死者身为一个五品官,身上又绑着如此昂贵的犀牛腰带,恐怕是被人盯上劫财了。”
当中一个班头思考,一会儿说道。
“户部可是油水衙门,江西又是鱼米之乡,我看这个主事可没少捞。”就连刘大彪也接茬道。
旁边的老齐却不说话,听到他们的所说的只是冷冷的笑道。
见状,秦白不由的向老齐投来了疑惑的目光,这小子搁着笑什么呢。
“你们想的我早就想到了,发现尸体之后我立刻就让手下人去河边两侧打捞死者相关的物证,你们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
“好了好了,少在这里卖关子了,事情紧急非同寻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到了这会秦白的心情显得异常的压抑,也没心思和老齐在这里都乐死了。
见状,老齐着它拍了拍手,让手下两个捕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面的东西让众人吃了一惊。
三五个足两重的金锞子,一串红珊瑚的手串,色泽很正,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颗田黄雕刻,田黄之上又镶嵌着麒麟形状的金钮的印章。
这印章底下字迹被磨去了,灯光昏暗也看不清楚,这之前又留下了什么痕迹。
别的两样东西虽然贵重,不过顺天府的班头那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见过的主,并不感觉奇怪,唯独这颗印章。
这东西别说五品主事,就是他们户部尚书恐怕也不敢用,典型的皇家之物。
“朝廷当中多有朋党。”此时此刻坐在旁边一语不发的师爷这才开口说了一句。
不过一句话瞬间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起来。
自古以来皇帝不爱大忠似奸的忠臣,也不怕大奸似忠的奸臣,天子管辖四方,率土之滨,皆为王臣,每个人听他的就够了,而最讨厌也是最忌惮的,那就是手底下的官员混合在一块,一但蝼蚁聚集的多了,都会产生威胁。
更何况这些读书人通通都是两榜进士出身只有在朝廷当中掌握一定话语权的人,这些人混合在一起就是威胁。
更有甚者这官员和皇子勾结在一块,在背后推举出相互中意的人,以求日后他们上台。
这清代康熙年间的九龙夺嫡之所以恐怖,那就是因为这各个皇子之间结党营私。
“你的意思是这背后有人。”秦白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伸手轻轻地指了指那颗印章。
师爷微微一下点了点头,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有些话当着太多的人面不好说,秦白心里清楚的很,见状伸手挥了挥,同大家说道:
“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明天还要再查这件案子,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户部的人来辨别尸体之后,找到这死者的身份再来商量。”
秦白这一句话,可算是把众人给救了,听完刚刚师爷那一句话,可把这手底下这些当差的人都给吓得够呛,谁都不知道这底下到底是个多大的事,要真是这人和哪个皇子或者皇亲国戚有牵连,这个案子办不好他们别说头顶上的帽子,这脖子上的脑袋也得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