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天的花匠从这里走的,估计是忘记把门关上了吧。”
旁边的一个小丫头小声的开口说了一句。
秦白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小丫头,发现她身上穿红挂翠,乃是上好的江南丝绸制作而成的,从这样子来看估计是那一房一太太身边的贴身丫头。
侯爷告诉秦白这个小丫头叫做翠平,是冯姨娘身边的丫头,平时主要工作那就是和奶妈一块带小侯爷。
秦白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昨天花匠是从这里走的。”
“后花园是冯姨娘负责的,昨天是我叫花匠来这里打扫的,所以知道。”小丫头快速的回应。
“既然是你负责,为什么昨天等花匠走了之后,你没有仔细观察一遍这地方,哪有没有上好了门。”
翠平听到秦白这一句似乎像是责问的话,扑通一下赶紧跪了下来,一脸委屈兮兮的开口说道:
“这的确是奴才的错,昨天为了照顾小侯爷,所以没等花匠把这里打扫清楚,我就先行离开了,谁想得到后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这小丫头已经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样子不由得让人感觉有些心疼,侯爷长叹了一口气,连连摆手道:
“算了算了,你这也是无心之失,这谁又能想得到后来会发生这种事情。”
众人不免沉默了一会,随后秦白又对这后面跟着的这几个都是冯姨娘身边的人,开口问了几句,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开始检查起来整个后花园。
在别的地方地势空旷,这小侯爷就算跑起来,身边的人也能追得上,重点方向就落在了后花园的假山上。
这种复杂的地形,那相当适合用来捉密藏,特别是小侯爷这种娇小的身躯,要是在这里面跑动起来道路狭小,正常的成年人根本就追不上他。
“这假山也太危险了吧,有钱人家就喜欢摆弄这些有的没的实在不应该。”
老齐开口说了一句,用手拍了拍太湖石,这谁知道用力一拍,竟然把其中一块太湖石的一角给拍裂开了。
见到这样子,连老齐自己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太湖是常年沉于水底,其硬度非常,他自己也没练过铁砂掌,没有想到竟然能够一掌把太湖石给拍碎,简直不可思议。
旁边的侯爷倒是有些尴尬,微微咳嗽了一声道:
“别见怪,这一整座假山群其实只有几座主峰是真正的太湖石,别的绝大部分都是石灰岩雕凿而成的。”
过去有钱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在院子里面摆放巨型太湖石,像侯爷这种更有钱的那还用太湖石摆出层峦叠嶂的样子。
不过正经800的太湖石得从江南运来,每颗石头都重达千斤,一艘大船也用不了几颗,再加上打宋朝年间太湖石就是奇珍异宝,连着这几千年时间,太湖当中正经的好石头压根就不剩下多少。
哪怕是侯爷这种侯爵那也没有那么多的财力物力,真正的摆上一整座的太湖石山,所以那些有钱人就想出一个极好的方法,用质地柔软的石灰岩让工匠雕刻成太湖石的形状,和真正的太湖石摆放在一起。
反正也没有人闲着去打那些石灰岩玩,只要看上去差不多就行了。
这一点如果不是侯爷说透的话,一般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听完这话之后,秦白点了点头,脑子里面瞬间想起了一件事情,小侯爷后脑勺上的伤口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请几位让开,我想看看过道里面的石头。”
秦白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已经挤进了那条狭小的过道当中,仔细的观看起了石灰岩雕刻的太湖石。
经过一轮仔细地观察之后,秦白突然很大声的喊了一句道:
“你们赶紧过来看看这个。”
几人一听这声音,那立刻明白过来,肯定是秦白发现了什么线索,不由分说赶紧朝着狭小的过道当中挤了进去。
虽然这地方的确狭小,但是两个成年男性一前一后依旧能够在这过道当中站开。
秦白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颗三角形的小石子,在小石子的底端出现了断裂的裂缝,刚刚好只能和过道两旁一处石灰岩凸起的部分对上。
“侯爷,不知道小侯爷的身高大概是多少。”
“大概三尺有二。”
侯爷一脸惋惜地开口说了一句,脑海里面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才5岁的小儿子的音容笑貌。
那也就是接近一米左右的身高,秦白用手测量了一下那块石灰岩从底部到凸起部分的高度,估计大概得有个二尺多三尺左右,刚刚好就是到达小侯爷后脑勺的位置。
看完这些,秦白深呼了一口气道: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侯爷的死因我已经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说,小侯爷是后脑勺撞到石灰岩上面而死的。”
老齐师爷等人一脸不可思议的开口说道。
“要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儿子身上应该有血迹才是,毕竟后脑勺撞到石头上,会有鲜血流出,除了这个石头上应该也有血。”
“石头上的血液不难解释。”
秦白拿起那颗小石子往凸起部位一拼,凸起部分除了这颗小石子之外,旁边还剩下好几处断裂的碴口,不过地面上却没有别的小石子,能够和别的断面拼接在一块。
“杀人凶手这张是用这个办法把小侯爷给杀死了,在杀死之后肯定会打扫现场,把那些带有血迹的石头都给清理掉。”
“那衣服上的血迹怎么清理。”侯爷道。
“这才是问题所在,我刚来府里的时候抱过小侯爷,估计他那时候喝过羊奶,对吗。”
秦白问道。
侯爷点了点头道:
“的确如此,奶妈给他喂了些羊奶,不过这和衣服有什么关系。”
“小侯爷喝羊奶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把奶滴落在了衣服上,羊奶的味道很重,所以衣服上有一股奶腥味,不过我刚刚靠近小侯爷的尸体的时候,他身上可没有这股子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