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按照这情况来推断的话,从河中打捞出来的三个烧酒坛子的骨头,应该就是接连失踪的三个女性的尸骨。
沈青青已经死了,皮肉被剥去,骨头被拆成一块一块的塞进烧酒坛子当中扔进了河道里面。
叶立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好半天时间没有言语。
“这并不是你的错,回去之后我和尚书大人自有交代,咱们帮着这位沈小姐洗清冤屈就好。”
秦白作为长辈拍了拍叶立的肩膀,叶立一时慌了手脚,只能频频点头示意。
三个人的骨头被暂时存放在村子的义庄里面,秦白交代村长和乡绅去附近的村子里面找找,有没有是做道士的,让他帮忙看看烧酒坛子上面的符文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而秦白等人则赶往了中年痴汉所说的那个和老鼠为伴的歪娃的家里。
整个村子分为南北两端,南端靠近燕山山脉,山泉从山上流下来,由南经过,在歪娃的家门口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秦白等人去的时候,一个胡子花白,衣衫褴褛的老汉正坐在自己家门口的水塘边编织着用竹子制作而成的竹笼子,这种竹笼子要比一般的竹笼大的很多,看上去似乎可以装得下一头牛。
水潭的另一侧长满了水草,还有青苔的岸边坐着一个少年,手中似乎在把弄着什么,他们几个人定睛观察,做才发现手中拿着一个竹篓,那里面是一只老鼠,皮毛黝黑发亮,身形硕大。
老汉似乎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但是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只等秦白走到了他的面前的时候,老汉这才抬头朝着秦白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人只有一颗眼珠子,另外一边的眼睛的眼球消失,整个眼窝塌陷了下去,脸色有些发红,显得格外的沉默。
“你们是村子外面来的大人吧。”
老汉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开口说了一句。
秦白点了点头,开始询问起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老人家,上个月26日,这个月初二还是初八,你和你孙子都在做什么。”
“编竹笼子,给村子里面用的人送货,捉老鼠。”
老汉回答的很平静,原来老汉所编制的这种竹笼,是村子里面的村民用来捕捉沙鸭所用的笼具,因为这种鸭子水性极好,所以只能在水中埋伏上这种笼子,等到鸭子进入其中的时候,再以极快的速度拽出才能捕捉得到,所以虽然整个村子村民不多,但是老汉凭借着会编竹笼子的这门手艺也能勉强过活。
不过捉老鼠是什么意思,几人有些没听明白,准备要问的时候突然之间就看见那坐在水塘边的小孩突然站了起来,把手里面装有老鼠的竹篓狠狠的往地上摔了下去。
受到了巨大撞击的老鼠疼的惨烈的吱呀的一声, 小孩从旁边捡起一块鹅卵石朝着竹篓里的老鼠狠狠的砸去,一下两下,老鼠被砸的皮肉绽开。
这种杀戮的快.感,小孩依旧觉得不过瘾,从旁边捡起一块更大的鹅卵石,举过头顶在快速扔下,老鼠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整个肚皮被撕裂开,浑身黝黑发亮的皮毛也变成了血红色。
就连老齐这种刀头舔血的人,看到这种景象,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朝着小孩走了过去,冷冷的说道:
“喂,小孩,你在干什么呢。”
这个名叫歪娃的小孩,冷不丁的抬头看了眼老齐,那双眼睛显得异常的冰冷,冷冷道:
“老鼠,吃人,要杀掉的,不然它们会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给吃掉的。”
这种话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老齐不由得感觉有些不寒而栗,目光迅速的朝着旁边的秦白看了一眼。
所有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秦白也走了过去,却没有和歪娃对话,而是低头看着竹篓里面那只已经被鹅卵石砸的肠穿肚烂的老鼠。
那老鼠的内脏全都被巨大的冲击力从肚子当中挤压了出来,甚至连胃部都被砸烂,从里面流出来没有被消化完成的食物残渣,有昆虫尸体也有植物的根茎。
或许是出于一个常年和尸体接触所产生的习惯,秦白下意识时间多看了一眼那一堆不过拇指大小的食物残渣,在那一堆残渣当中秦白却发现了一个本或许不应该属于食物的东西。
那是一颗一个比米粒大上一些,透着微微亮光的小珠子,秦白从地上捡起两根枯枝把那颗小珠子夹了起来,给众人展示。
叶立眼睛很亮,立刻开口说道:
“这珠子应该是刺绣上面用来给动物点缀眼睛用的,怎么会在这儿。”
“别忘了歪娃刚刚说的,这老鼠吃人。”
一开始那个中年痴汉就得了秦白他们一个错误的信息,说河边这户人家的小孩常年和老鼠待在一块玩,其实不对,是这个歪娃常年在河边捉老鼠。
而且从河边草丛当中隐隐约约能够出现的老鼠的尸骨来看,歪娃一从河边抓到老鼠,立刻就用鹅卵石对老鼠处以极刑,并且似乎他很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
叶立带来的捕快很快就对老汉家里面来了个地毯式的搜索,不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和杀人有关的线索。
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歪娃的身上,秦白弯下腰子问道:
“小孩,你是怎么知道这老鼠会吃人的。”
歪娃的两颗眼睛显得很阴郁,只得是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吃人,他们的嘴巴天天就是用来吃人的,除了人之外他们什么都不吃,白天的时候他们就在河边躲着,一到了晚上,他们听见声音就从河边溜走,去吃人。”
秦白有些疑惑,继续追问道:“声音,是什么声音。”
问到这里,歪娃却不说话了联联摇了摇头,低头摆弄起了那个装有老鼠尸体的竹篓子。
秦白有些无奈,只能问老汉道:“你们住在这附近,晚上有听到什么声音不成。”
“那孩子怪,喜欢抓老鼠,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什么声音了,只不过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他想做什么我也只能依着他了。”老汉并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