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听命于皇帝,不加以任何思考,帝国巨大的国家机器上面一个关键的齿轮,而那些东厂的番子则是齿轮上用来随时准备着润滑和和牺牲的油渍,他们不用思考照着命令形式就是。
哪怕看着面前一个一个朝夕相处的同僚倒在地上,这一些人依旧义无反顾的往前冲着,那样子像极了游戏里面一击毙命的小兵,虽然这一些只不过是尘埃而已,可是却相当讨厌。
如果再在这些人身上耗下去,三个人只有精疲力尽和死亡,秦白看得明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那目光早就已经瞄准大理寺院子外面两棵大树,这次的命令是由皇帝亲自下达的,因此到到达大理寺指挥全局的人的身份一定不低,秦白要见的是他。
三个人的想法一致,只用眼光一扫相互对视一眼,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了,老齐横刀在面前杀开一条去路,师爷和秦白两个人以极快的脚步朝着外头的两棵树冲了出去。
很快师爷就如同一只猴子一般爬上了其中一棵大树,秦白紧随其后,朝着另外一棵树爬了上去。
树上的人对于这一切感觉到了明显的意外和不可思议,再加上树上的树杈狭小,压根就经不起任何剧烈的晃动和打斗,所以在那上面并没有产生过于猛烈的争斗。
只不过短短的时间之后,师爷所在的那棵树上传来了一句停手。
顿时那些受命于朝廷指挥的东厂番子,立刻停止了自己手上所有动作。
老齐同样听到了这一句话,目光朝着师爷所在的那棵树望了一眼。
很快师爷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只不过那人的脖子被师爷用明晃晃的刀子架住了。
秦白也从树上跳了下来,捎带手的用自己身上的火折子把其中一个东厂番子手上的火把点亮,借着火光往师爷手上用刀子架住的那人身上看了一眼。
这人似乎分不清楚年龄,身上穿着蟒袍,脸白的有些异常,不过嘴唇却像是抹了口红一样,不过服饰等级森严的年头,一看就知道这人身份不一般。
“你是何人。”
秦白用身上衣服把那些东厂番子溅在自己脸上的血迹擦了一擦。
那人被师爷用冰凉无比的刀子架住,虽然想极力掩饰住自己脸上那股子惊恐的感觉,不过此时此刻,人为刀俎,不可能一点慌张都没有,勉强的咽了几口唾沫,道:
“在下东厂提督郭纯。”
“皇帝要杀我,可真够有意思的,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为了救他,他不把要挟她的妖道给杀了,却反过来动我,天理何在。”
秦白眼神当中透露出了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愤怒,但是却把这股的怒气给强压了下去,依旧显得很平静的把口中想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
那郭纯似乎并不会武功,对于面前的情况也显得很无奈和慌张,赶紧从口中挤出几个字道:
“秦大人,这里面有误会,其实这些都不是当今圣上的本意,而是……”
“而是对那个陵素道长要挟的。”秦白替郭纯说道。
“既然大人你能够明白就好,这皇上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事关当今朝廷生死存亡之事,有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是吗,这皇帝难道不是想这在临死之前也绝对不能够把自己的丑事透露出去。”
秦白笑着反问了一句,听到这个话的郭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道:“两者皆有吧,不过这些都并不是皇上的本意,都是无可奈何之事。”
郭纯在口中反复着,重复着无可奈何几个字,听到这些话的秦白连连摇头笑着。
“我可以放那了你,大人您去什么地方都可以,甚至我可以把我的令牌给你,保证您平安的离开京城,只求大人您放了我。”
郭纯一脸恳切的看着秦白,只求秦白能够饶了他一命,秦白却连连摇了摇头道:
“你别误会,我不会杀你的,不过你要满足我一个条件。”
“只要大人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郭纯肯定且诚恳的说道。
“我要见皇上,就现在。”秦白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这……”郭纯有些无奈的说道:“没有皇上旨意,我们也不能轻易入宫。”
“我要见皇上,能做到吗。”秦白并没有理会郭纯口中所说的话,慢条斯理的又把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
郭纯正在犹豫之际,却觉得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又往自己脖子里面靠近了一些,金属的冰凉感瞬间让他浑身上下感觉到了一股的战栗,赶紧点了点头道:
“可以的,跟我走就是。”
这郭纯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东厂提督,捎带手的还是这宫中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平时替皇帝进行公文的红批,这皇帝已经好几年没有管理朝政了,这朝廷的公文几乎都是先由内阁的那群老头子进行处理,再交由郭纯进行审批。
换句话来说郭纯等同于最接近天子的一个工具,身份和能力非同一般。
大理寺外面早就已经有东厂准备好的马车,师爷把刀子死死的架在郭纯的脖子上,直到所有人都上了马车之后,依旧不敢放下。
那郭纯似乎很怕死,坐在马车里声音来得急促无比,一脸紧张的看着秦白道:
“皇上的事情和我无关,那些都是陵素道长指使的,都怪那妖道,是可恨的,我早有心思除了那妖道,只可惜皇上有把柄在他身上,如果没有他提供的药的话,皇上就有性命之忧,所以一直都没有动手,秦大人,你要明白做出这一切,那皇上的的确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看这样子,你还挺效忠于皇上的,没和那个妖道同流合污,可是为什么刚刚又那么怕死。”
秦白见到郭纯聊起陵素道长,又是一副大义凛然,誓死效忠皇帝的样子,觉得有些奇特,不由得淡淡的问了一句。
听到秦白的这个问题,郭纯不由的笑了一声道:
“我的命是自己的,其次是皇上的,但是绝对不可能掌握在一个妖道手中,所以陵素道长那是我一直要消除的对象,为了皇上,也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