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发用眼神撇了撇周围的人,秦白立刻心领神会,让叶如诗他们先出去。
偌大的一间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徐长发这才开口说道:“这是高老的意思,你也算是上人见喜,要不然的话,一个外人是没有资格进入锦衣卫的。”
“高老?”请把脑子里面顿时想起来了,那一天在景山上面所见到的那个人,果不其然这人在锦衣卫的身份还不低。
“或许高老认识你,那天你们聊了什么东西。”徐长发好奇的问了一句,对于面前的秦白,眼神当中流露出了一股子打探的味道。
他口中所说的高老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高逊,虽然秦白的确有功于锦衣卫不假,但是按照一般的常理而言,这顶多是赏他几十年银子,顶天了。
可是高逊竟然破格将他提拔入锦衣卫,这一点终归有些说不过去,因此让徐长发感到有些好奇,这种远远要高于自己数十倍段位的人亲自接见了秦白,只能证明两者的身份都不一般。
不过秦白却是一脸懵懂的摇了摇头,略显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道:“你问我,我问谁呢,要你不说的话,我都不知道那天见我的那老头是你们领导。”
“你真的忘记你自己是谁了。”徐长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只得到秦白一个苦笑,那个老头告诉自己这箱子里面会有自己的答案,可没和自己说过那箱子的十重鲁班锁要怎么解开,只告诉自己朱雀会给答案。
天知道他说的那句朱雀是什么意思。
徐长发见到秦白没有回答,无奈的咽了一口唾沫,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
“秦先生,这回来可不是单纯只告诉你当上了推事这么简单的,高老还有一个任务给你。”
“给我,我不接受。”之前假银案的事情给秦白的打击太大,所以秦白想都不用想这些人来找她们一准没有好事,因此不用多说,别的事情一准拒绝就好。
见到秦白是这副反应这徐长发不由的苦笑了一声,虽然他不答应,但是话还得继续说下去道:
“新任江南盐务使蔡新进京述职,在华安客栈暴毙,当今圣上把这件事情交由锦衣卫来调查,不过高老考虑到事情当中可能牵扯人脉太广,如果锦衣卫直接出面的话影响太大,你是刚来的这一件事情交由你来办比较合适。”
盐铁税收是古代税收当中的一大命脉,特别是古代讲究官盐官铁,这两样东西只能由皇家开采,因此格外的重视,主管盐物的官员虽然品级不高,但是手中的权力不小。
主要打交道的那就是奉皇命经营盐物的盐商,可以想得到的是,这也是一个多么肥的肥差。
这种人突然死在了京城当中,无非是几种情况,这要不然就是得罪了上头的人,毕竟这么大一个利益链条,如果没有分配好的话,换一个人做他这个官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盐务上出了纰漏,这人在进京途中无法承担这种责任,为了避免祸及家人,所以自杀的。
历史上有不少的主管盐务的官员到最后都落了这两种下场,这件事情实在简单不过的毕竟所享受到的福利越多同时所面临到的危险也越多。
互相利益勾结,这一件事情想要查下去,恐怕得死一大片人,这高老把这件事情交给秦白,那不是就等于让他立进入锦衣卫的头名状嘛。
“你就别难为我了,我就只是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这件事情我办不到,那什么锦衣卫推事的官我也不想做,你爱找谁找谁吧。”
秦白一脸苦大仇深的冲着徐长发拱了拱手,不过徐长发见到他这个样子却嘿嘿一笑,道:
“高老已经知道你肯定不容易答应这件事情了,所以只要你答应下来的话,他就送你一个人。”
“我要人干什么?我自己都养活不过自己了,你送人给我跟着我一起喝西北风呢。”
秦白一听到他这个话,虽说明白他是在故弄玄虚,不过依旧是下意识的拒绝了。
“如果这个人叫做白景臣呢。”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听到这话秦白不由的下意识愣了一下,白景臣就是华生的名字。
自己费尽心思都在找他这人怎么到了锦衣卫的手里之前他不是说有事情出去了一下吗。
“我看你这样子啊,看来对于这人你还是很感兴趣的。”徐长发看到秦白这个样子,会心一笑,秦白赶紧追问道:
“这人怎么在你这里。”
“这人想要刺杀当朝官员,所以被我们锦衣卫抓了,这罪名还不小,不过我可以先带你见一见他,这毕竟是个生意嘛。”
徐长发像个老太监一样对着秦白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大明朝,虽然秦白和华生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这人却是自己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况且对于接下来的案件,华生能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秦白犹豫了一会儿,不过没有太耽误时间,点了点头道:
“这件事我答应你了。”
“够痛快,就喜欢你这性格。”徐长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碰着门口站岗的锦衣卫喊了一句道:
“来人,拿着高老的手令送秦推事去南镇抚司提一个人。”
南镇抚司也就是主管诏狱的锦衣卫,那地方等同于天牢,秦白第一步踏进衙门口的时候,顿时之间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冷狱森森,人心似铁非似铁,王法如炉真如炉,在这种地方任凭你的心理再怎么强大,也很难撑得过去,想到这儿秦白不由的下意识担心起了华生的安危。
在锦衣卫的带领下经历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铁闸门之后,秦白这才停在了一处阴森冰冷的监狱门口,所有两排都是木质外面包着铁皮的栅栏。
里头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动静,只能听见几声气息微弱的哀嚎声,一个拿着一整串钥匙的狱卒在仔细辨认过后之后推开了最里面的一扇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