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两位是哪个衙门的,这人你们两个也不方便带回去,我们把你们送回去吧。”
刚刚被叶如诗喝斥的小伙子很殷勤的说了一句,叶如诗听到这话,莫名的有些受宠若惊,说了一句谢谢。
就这样这人一票僧侣的帮助下被扛了回去,等到这红毛鬼子被关进审讯室之后,叶如诗才想起了一件事情,哎呀了一声道:
“要按照这么说的话,这些人不也是收留倭寇。”
“按照你这个逻辑,那还有沈娇娇呢,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没必要追究下去。”秦白淡淡的说了一声,对于叶如诗这种一根筋,有些话要是认真的说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听到这话的叶如诗,这才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不过关键是这红毛鬼子说的葡萄牙语,整个巡捕营里没有一个人听得懂的,直到最后那只能是去牢房里面把刘焕之给调了出来。
“好你个红毛鬼子,外国番邦的无耻之徒竟然敢在我大明朝干出如此龌龊之事,这可真是气煞我也。”
刘焕之一见到亨利那表情比秦白还有叶如诗他们还要激动百倍,要不是张千在一旁拦着,这小子非得上去把亨利给生吞活剥了。
“我就是气不过,真是有辱斯文。”刘焕之一脸严肃地冲着叶如诗说道。
叶如诗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少在这装蒜了,你问问他,利玛窦的事是怎么回事。”
刘焕之点了点头,随即抄起一口很流利的外语和亨利讨论了起来,这小子那张脸,是时乐时不乐,看上去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捣鼓一些什么东西,好半天之后扭过头来冲着他们俩人道:
“叶头,这小子说他也不懂是怎么回事,那天他在外面倒卖货物,利玛窦一个人在家,等他回去的时候这人已经死了,出于安全考虑,所以他才把他给埋了的,杀人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还敢强词夺理,这偌大一个京城,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这儿的除了他们互相之外,就只剩下你刘焕之了,要不是这个亨利杀的话,那还是你不成。”
叶如诗眉头紧皱,这话一出口,吓得刘焕之赶紧哆嗦了一下,摆了摆手道:
“那怎么可能是我呢,您也不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是这人的对手。”
“我看这红毛鬼子,那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要不然来个大型伺候,我上去给这小子来个几棍,就不信他不招。”
张千在旁边一脸积极的说道,不过他这种审讯手段立刻就被秦白给制止了。
“你让他把手打开,给我仔细看看。”秦白让刘焕之和亨利一说,那人赶紧摊开了手掌,亮给秦白看。
亨利虽然是毛发旺盛的外国人,不过那双手确实细腻洁白,估计是商人不用从事劳作的原因,一双手上面一个茧子都没有。
秦白摇了摇头,冲着叶如诗说道:
“这咱们抛开头顶上的那个伤口不说,这腰上面的那个刀伤,只有这惯用剑术或者刀法的人才能劈得如此整齐,这人手上一个剪子都没有,很显然不可能是经常用刀或者用剑的人。”
“那这么说他不是凶手了。”张千好奇地说了一句。
“未尝可知。”秦白脑海当中想起了一个问题,和众人说的起来道:
“这人从腰上被劈了一刀,基本上和死亡已经差不多了,为什么杀人凶手还要在他颅骨上用钝器撞击一下,造成彻底死亡,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张千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智慧的小火花和秦白,和秦白辩论道:
“你这说的也未必,很有可能杀人凶手是个变态,或者担心这人没有彻底的死掉,所以才在他的头上来一下的。”
秦白听到张千的说法,不由得眼睛一亮,一脸赞同的,看了张千一眼道:“没想到最近变聪明了这么多。”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张千一脸得意感觉秦白在夸自己,不过转念一想怎么觉得这个夸奖的方式感觉怪怪的。
“让我们设想一下杀人凶手的行凶过程。”秦白突然攥住了张千的手,同时用他的手抽出了他腰里的刀,朝着空中挥了过去。
一刀干净利落在空气当中甚至传出了一股刀鸣声。
秦白告诉众人,设想现在已经一刀砍倒了利玛窦,这利玛窦倒在地上,丧失了抵抗能力,甚至疼痛的昏厥到了地上,这个时候杀人凶手要干些什么。
“这杀人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复仇,一种劫财。”
叶如诗回答的秦白一句。
旁边的刘焕之立刻用葡萄牙语问起了亨利,他们在京城有没有仇家或者利玛窦死完之后,屋子里面的财物有没有丢失。
虽然秦白听不懂葡萄牙文,不过在亨利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看着亨利,这人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告诉刘焕之,屋子里面曾经丢失过财物,是一般两三百两的银子。
“既然如此,大家再设想一下,如果你是这个凶手抢走了银子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情是什么。”
秦白朝着众人问道。
张千想都不用想立刻说道:“还用想那肯定是逃走。”
“说的没错,那颅骨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难道这抢劫者害怕凶手死的不够透彻,所以继而再重新杀了一次利玛窦。
要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不用手中的刀子,那样不是更方便更简洁一刀毙命吗,为什么要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所谓钝器撞击颅骨。
秦白把他的想法和众人一说,一下子所有人不由的都沉默着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叶如诗好半天的时间才开口道: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这人清醒了过来,在这个过程中曾经有过呼喊救命,所以杀人凶手没有办法,这才彻底解决了他。”
“时间,概率。”秦白从嘴巴里吐出两个词来,告诉叶如诗,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整条脊椎骨被彻底砍断之后,这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疼痛的昏厥过去,哪怕时间很短暂也足够凶手从房子里面取出钱财了,其实还是那个问题,手里面有刀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的使用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