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奎和白柳两人都是灰头土脸,而长命先生虽然乍得一看并没有受什么伤害,但是一双眼睛正了流下血泪,头顶上的玉兽此刻已经碎成了齑粉,在他的头上粘连着许多的粉末,看上去相当的狼狈。
“先生,这……”
白柳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明显从长命先生那种狂躁的情绪中感受到了,对方也是遭到了不小的损失。
“滑不溜手的小子,我一定要夺了你全部的气运,让你付出代价!!!”
长命先生恨声说道。
……
李家内部,狼狈不堪,中堂和别院两处地方已经彻底废了,其他的地方由于白柳先前的夜袭也是一片狼藉,从远了一看堪称一副灭门惨相,黑烟萦绕不散,李家人员黑头土脸,面露惶恐,而关牧早已经远离了此地推着车来到了西街和南区交错的地方看着前方的旧房子院子前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主人!主人!”
正当关牧摸着下巴沉思的时候,远处一个身穿破布衣扛着镐头,脸上长着一排麻子看上去邋里邋遢的老头一边叫嚷着一边从远处跑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关牧只感觉额头青筋有些跳动,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上去一把就锁住了老头的脖子,压低声音呵斥道。
“老头,我他娘的都告诉过你了,不要叫老子主人,老子现在是你侄子!再你丫的喊错我提前给你送终!”
“是是是!小老儿,啊不!老叔知道了!”
老者赶忙连声改口道。
“嗯,上道,快给老子开门,叔!”
关牧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一把松开了老头的脖子。
老头赶忙跑过去打开了小院的门,而后关牧推着车进入了院子。
小院内着实简陋,除了一套破损的石桌石凳以外,唯一剩下的东西就是墙角一些落灰的酒坛子,整个院子空空荡荡的,连个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老叔,你给一剑堂专门种菜,钱应该不少吧,你这院子怎么看上去跟个贫困中农一样?”
关牧来回打量好几圈,确定不是这房子刚被洗劫了而是一直都是这样以后才开口问道。
“嘿嘿,主……侄子,老叔这点钱全去换酒肉了,也就,也就没怎么修缮家用。”
老头,也就是黄麻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屁,你在春意阁可是一次性点了两个!”
关牧眯着眼睛揶揄道。
当初在春意阁见到黄麻子的时候原本关牧是不知道对方是一剑堂专门的供菜人员的,差点直接把对方弄死,但是就是因为黄麻子一大把年纪了却是玩的花,因此印象很深刻想要“学学经验”才留了下来,没想到还套出来个重磅消息。
“主……主人,小老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黄麻子一听到关牧提起那晚发生在春意阁的事呼吸登时就是一窒,那种恐惧的阴影立刻如同潮水一样袭来,黄麻子立刻拜倒在地一阵求饶。
“谁踏马管你嫖的事了!给老子起来,记住了,我是你侄子不然给你装里面。”
关牧感觉面对着黄麻子他总是忍不住会发火,这老头憨的一批,为了吓唬吓唬他关牧伸手掸掉了手推车上的稻草,露出棺体的一角来。
看到关牧推进院子里的东西是一口棺材以后,黄麻子腿肚子都开始哆嗦了,立刻捣蒜一样的点头道。
“知道了!知道了!叔绝对不会弄错的!”
“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用我教你的方法联系我。”
关牧伸手将棺体从车上拿了下来,然后理所当然的送到了黄麻子的房子里面,嘱咐道。
“我出去一趟,有人问的话你知道该怎么说吧,叔?”
“知道!知道!”
黄麻子连忙点头,短暂了犹豫了一下以后摆了摆手道。
“外面人多眼杂,你千万不要招惹别人,早去早回。”
“嗯,好。”
关牧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墙皮,然后在战傀的脸上胡乱的擦了一下以后就出了门。
只到关牧走远之后黄麻子一下子瘫倒在地,背后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他其实只有八十多岁,在修士界内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年纪的人,然而由于自身修为出了问题,因此样貌就像是寻常的凡人一样老化快速,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死,他想活。
可是没想到平静的生活都因为一个外人彻底打破了。
“这位……到底想干什么啊……”
黄麻子大感委屈道,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平稳的日子估计已经到头了。
“咚咚咚!”
还没等黄麻子从那种伤感之中挣脱出来,院子的房门一下子被敲响,声音急促,显然来人是个急脾气。
“来了!”
黄麻子匆忙起身,前去开门。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就抵在了黄麻子的脖子上,门外是一个周身裹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
黄麻子
“别!别杀我!”
黄麻子一下子就瘫了,对方这个样貌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种遮掩着面容的人,永远是黑云城里面最危险的一群人,他们既有可能是无依无靠的亡命之徒,也有可能的道盟宗族宗门的密谍,稍有不慎,绝对是会被斩杀当场!
“进去!”
来人声音沙哑尖细,听上去就让人不寒而栗,以匕首抵着黄麻子的脖子愣生生的把对方给逼到了院子里,而后转手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近日有贼人伪造身份混进了黑云城,你可知晓?”
黑袍人显然谨慎,进院之后最右扫视两圈以后冷声问道。
“小老儿不知道!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啊!”
黄麻子当即就慌了神,立刻就跪倒哭嚎道。
“小老儿不过是凝血期,在黑云城里面和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怎么可能知道您说的什么可疑之人!”
“哦?”
黑袍人哦了一声,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暴虐,抬脚一脚踢到了黄麻子的肚子上,用脚尖把对方勾了一个趔趄,黄麻子顿时就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子一样,面色扭曲的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今天明明你就带了一个陌生人进了自己的家,还想狡辩说没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黑袍人手中的匕首更向前递进了一分,匕首的刀锋已经贴在了黄麻子的脖子上,割断了几根汗毛,杀机已经不加掩饰。
“说!要么死!”
“我真不知道啊!那是我侄子!老爷你肯定是误会了!”
也不知道是被这种杀机所摄还是怎么的,黄麻子直接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哭了起来。
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当真是“老泪纵横”,鼻涕和眼泪都搅和到了一起,其中还隐隐约约掺杂了点口水。
“老爷您要杀就杀吧,不过小老儿血臭,一辈子走霉运,万一玷污了您的刀,您可千万不要再怪罪……”
黄麻子一边哭一边嚎一边往黑袍人脚下爬,似是想要把一脸的晶莹剔透混合物擦到黑袍人的腿上,堪称是绝对的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黑袍人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他可以说是从未见过怕死怕到这种程度的厚颜无耻之人。
地上黄麻子像是腿瘸了一样往黑袍人脚边蹭,忍无可忍的黑袍人直接抬腿将黄麻子抵了回去,冷哼了一声以后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院里。
感受到那股骇人的气息消失,原本哭的死去活来的黄麻子睁开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胡乱的将脸上挂着的东西擦了擦,一双老眼之中闪过一丝鸡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