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头之前只觉得老者眼熟,却记不起此人到底是谁。
但刚才凉伯一番话,让他恍然想起一件事来。
十五年前送师父到玉门山下那个慈面长者,可不就是眼前这位?
但当时方石头只迎到山门口,还不等仔细打量那人,就被师父带着上山了。
当时方石头只觉好奇,就回头看了几眼。
此时再看老者的背影,果真跟那人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方石头冷声说道“敢直呼我师父大名,你个老东西是活够了!”。
“哈哈哈哈!”凉伯突然大笑,说道:“盗门搬山派孙文,不过就是个流马盗贼之辈,当年若不是老夫出手相助,他恐怕早就是一堆白骨。”
“可这厮却言而无信,回到天门山之后就躲了起来!他以为他躲起来,老夫就找不到他了吗?”
“老天有眼,竟让我遇到了他的蠢徒弟!你跟你师父一样狂妄嚣张,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这一番话,岂是一个羞辱了得!
方石头紧捏双拳,二话不说直接提气冲向凉伯。
“今天不摘了你的五脏,你祖宗我就不姓方!”
他这爆脾气!
自打出生以来何曾受过这种气?
方石头一出手,便是一套八卦拳。
拳风如巨雷滚滚,急骤而密集地轰向凉伯。
然而此一刹那间,凉伯却不慌不忙,双脚自地上磨擦,如水中游鱼嬉戏,如云中盘龙舞动。
太极步,太极拳法!
方石头如乱箭般拳风袭来,却被凉伯一一躲开。
他像是早就熟悉方石头的功夫路数,任那拳风如何肆虐,他都化解有余。
这个老狐狸!
方石头心中暗骂一句,拳风继续朝凉伯围追堵截,几乎半寸不让。
凉伯虽年事已高,却身形巧练四下盘旋。
数十式过去,方石头连凉伯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块老骨头还挺难啃!
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旗鼓对手,方石头竟然来了兴致。
你不是能躲吗?那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体力耗尽为止。
年轻就是好!
方石头半秒都不给凉伯喘息的机会,招招紧逼,拳拳跟随。
如果这场地够大,凉伯自然可轻松甩掉方石头这块粘糕。
然而绿洲虽好,却只有十米见方,一分钟后,凉伯已无处可退!
同时,气势也渐趋被迫。
人缝绝处,必会重重反击。
方石头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此刻,就见凉伯双脚盘旋踏向石墙,身体陡然腾空,一个乾坤扭转,双拳攻向方石头胸口。
方石头将内力再次蓄于拳上。
砰砰砰!
拳拳相撞,发出巨烈响声,石墙与地面皆随之震颤。
紧接着,两人同时收拳,身体疾速后退。
砰!砰!
几乎在同一秒,两人的身体重重撞在石墙之上。
方石头只感觉体内血气翻涌,暗骂一句:“老东西居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难道这不是废话?
十五年前这老家伙就能跟师父平起平坐,这十五年时间就算他停止不前,恐怕也能跟方石头打个平手。
就在两人撞上石墙之后,地面又是一阵猛烈震颤,另一边的天弹溅涛声汹涌清晰可闻。
不好!
方石头心中惊叫!
天弹溅此时已被潮水淹没,再加上绿洲这里的巨烈运动,石墙很容易被两股力道夹击而破。
这巴掌大的地方就像口深井,一旦有水灌入,想要出去便十分困难。
想要快速取胜,方石头来了损招。
“老东西,你来的时候带棺材了吗?有人给你收尸没?如果没有,你现在给我二百块钱,后事我替你安排了!”
借身体下落缓冲之际,方石头快速朝凉伯说道。
二百块钱安排后事!
凉伯怒气升腾。
“小娃娃,受死吧!”
话落,一拳袭向方石头面门。
“哎,你这么老,还这么顽固,天使也拯救不了你这个老魔鬼啊!”
这一次,换方石头开始躲了!
脚下一踏,纵身跃向石墙,挥动双臂如雨燕雷中穿梭,瞬间躲开袭击而来的重拳。
“老东西,雨果说过,一个人只要干了一件坏事,就想干尽一切坏事,说的就是你吧?”
“受死!”凉伯虽然功夫强大,但的确是经不住方石头这样消耗。
再加上方石头喋喋不休的嘲讽,使得凉伯更是气血翻涌,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冒泡了!
“老东西,你是耗不过我的,再过三十年,你祖宗我还是风流少年,而你却只剩下骨头渣了!”
“闭嘴!”凉伯两眼之中尽是杀气。
“不如这样,你现在跪下来给你祖宗我磕个响头认错,出去之后就说你赢了,留个老脸给你,咱们这就结束战斗可好?”
“休想!”凉伯虽然体力明显下降,但却仍然没有放弃想要绞杀方石头的决心。
方石头又躲过轰杀而来的数拳,继续说道:“海明威说过,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老东西你放心,今天你不想被打败,那就接受毁灭吧!”
此话一落,方石头猛然停止奔跑,同时,周身散发出森寒地狱之门道场。
一时间,威压之气,诡秘之笑,加上天弹溅那边浪潮不断撞击石墙。
整个绿洲此时灌入一片凛寒凄凉。
凉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眼之中布满恐惧之色。
喉头干涩,开口说道:“地狱之门?!”
“你不是盗门之徒!?”
“嘿嘿,你祖宗我师承盗门不假,可我师娘多啊!哎,只可惜了你这一身的好功夫!”
随着话音落下,方石头诡魅一笑,周身森寒之气愈加浓烈。
咔!
就在凉伯怔住之际。
方石头身体猛然腾空,单拳变掌,直拍凉伯脑顶。
轰!
凉伯只感五内俱颤,周身骨骼寸裂,一秒间僵化当场。
“老夫此命休矣!”
逼仄的绿洲空间响动一声哀嚎。
但方石头并没停手!
一掌变拳,轰向凉伯胸膛。
噗!
一瞬之间凉伯身体皮肉绽开!
方石头再加一股力道,松开拳用力一掏。
凉伯的五脏暴露出来,血水在星光映耀下阴森恐怖。
再看他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整个人如一条死狗垂瘫下去。
啪!
方石头猛咬后槽牙,将手里一团污糟糟的下货直接甩在了石墙上。
“敢辱我师父,这便是你的下场!”
随着话落,绿洲石墙寸寸龟裂,仅一秒之间便砰然爆破。
哗!
天弹溅潮水如猛兽下山汹涌满灌而来。
“握草!”方石头打了个寒颤,自语道:“难不成我方石头今天要跟这老东西同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