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睁开双眼,此时,店内的灯已全数恢复了正常,可……
“妈呀……”
当我双目扫视店内的一切时,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纸扎人正端坐在店内的茶几上,那一双圆目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小三子,开门啊,爹回来了,赶紧的啊。”
我根本来不及细想这纸扎人到底是哪儿来的时候,爹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爹……”我脱口而出的朝门外喊道。
“对啊,我是你爹,小兔崽子,赶紧开门。”这一次,我爹的声音不光从门外传来,这店门外还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这敲门声很响,响到让我一下就害怕了起来。
我爹已经死了,虽说没有找到尸体,但按照我爹的性子,他没事一定会回来,毕竟就算不顾我这个儿子,他这种孝字当头的人,绝对不会丢下爷爷不管。
而且,能这么毫不犹豫扣响我家门头的人,谁都有可能,就只有我爹不可能。
爹说过,门头是给客人扣的,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我们周家的口碑在这镇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其实也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们店有一条双龙扣珠的门牌,这块门牌是用金丝楠木制作而成,在古代,金丝楠木是皇家之物,我爹将它作为门牌,也就是想告诉所有来店的客人,进了这家店,只要你不出来,你就是皇帝。
至于怕不怕宵小之人来偷门牌,反正我没有遇到过,毕竟没有人甘愿冒着中毒的风险来偷这块门牌,而且上面有我们店的字号,偷了,也没有人敢收,就算有人敢收,除非他不想在这行当混了。
“你……你不是我爹,我爹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却,而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敲门声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呼出了一口冷气,拿起手边的电话就给魁爷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是我还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欣喜之声。
“小三爷,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了,话说,你的生辰是甲子年六月初五吧?”
我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是啊,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什么办法?”
打电话的时候,我双眼一直谨慎的盯着门口看去。
紧接着,魁爷告诉我,我一走他就找了他那会些玄术的朋友,按照他朋友的方法,只要将我的生辰八字写下,并镶嵌在纸人之内,再由他那朋友催动符咒,就可用纸人代替。
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我这心头顿时猛地一怔。
“你等等,你是说,你烧了个纸人过去?”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全身都在抖动。
这目光,更是不有自主的朝着那纸扎人看了过去。
“对啊。”魁爷朝着话筒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咽了口唾沫,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朝着那纸扎人走了过去,这一低头,竟在这纸扎人身上看到了我的生辰八字,说实话,那一刻,我的心就跟死了一样。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那个纸扎人烧到我店里来了,你信吗?”我呆滞的看着它身上的生辰八字,朝着话筒生无可恋的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 电话那头的魁爷震惊无比,这嗓门,就差没捅破我耳膜了。
“小三爷,这种事你可不能开玩笑啊。”魁爷在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立马说道。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鸡鸣声,我朝窗外看去,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而门外那冒充我爹的声音也再没有传出,想来,可能也是因为天色渐亮了的缘故吧。
“魁爷,你觉得我有心情在这儿骗你吗?”
“……”
魁爷在话筒内沉默了两三秒,饶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继续问道:“小三爷,我在那纸扎人上面写了您的生辰八字,您看看在哪儿?”
很显然,魁爷似乎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的话。
我又是看了一眼这纸扎人心口处的生辰八字,随即开口确认道:“在心口处。”
“这……这……常洛,你特娘的玩我呢?这纸扎人怎么会烧到小三爷那边儿去了?”
话筒里,我似是听到了魁爷的暴怒声。
下一刻,一阵尖嘴猴腮的声音顿时又朝听筒处传来:“阴有阴道,阳有阳道,看来,她已经看穿了我们的路子,这事儿,我也无能为力了。”
紧接着,话筒内传来一阵愈行愈远的脚步声,我顿时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连魁爷请来的人都没有办法,我必死无疑了吗?
“小三爷,别气馁,我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了,找周老,他一定会有办法,我现在就去接您。”
说话间,魁爷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半个小时之后,魁爷拍了拍我正堂的窗户,我一个抬头,直接就看到了魁爷。
我立马起身,快步打开了大门,紧接着,魁爷快步走入,一把抓着我就将我拉上了他那辆吉普。
周家祖宅离镇子比较远,开车大约也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小时候我一直问他为什么不搬到镇子上和我们一起住。
他总是会摸摸我的脑袋,说人不能忘记根在哪里,周家祖宅自东汉起就已存在,而在这一千多年间,祖宅内必住人,按爷爷的话来讲,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其实我也能理解,这历经一千多年的宅子,虽每朝每代都做了翻新,但毕竟是倒斗起身,对于这些所谓的迷信自然也是信奉的,老宅有人,自是无断子绝孙之嫌,而长期居住,更能为老宅带来阳气。
所以自爷爷退休之后起,他就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个老宅,按照他的话来说,就算是地震,山洪,海啸来了,老宅在,他就在。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够瞒着爷爷继续开设这家店铺的原因,毕竟山高皇帝远,他也看不到不是。
只是,出了这档子事,爷爷这坎我看是过不去了。
我坐在副驾驶之上,遥想着爷爷知道我不光瞒着他重新开了店铺,还收了阴货……
他不打断我的腿才怪。
“小三爷,你是摸金一脉的独子独孙,周老啊,虽说平日里对你严苛,但真要摊上了大事,他一定会抽身出来保你的。”
魁爷见我一上车就开始闷闷不乐,似乎也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但话虽这样说,我这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