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沈安宁对他无意，现在给他这点希望，将来只会更难受。
钟轻羽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眉目间充斥着深深的无奈，语气都轻了下来：“舒望，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只是她的下属。”
她也知道，这些话现在对舒望来说，太残忍了。
可她不得不这么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舒望陷进去，只能将一些不好听的话说明白：“而且，你到底能不能分清，你对她，是感激还是爱？”
舒望从很小就被沈安宁救了，很多东西，都是沈安宁教给他的。
他离不开沈安宁，也可以理解。
可这，是爱吗？
舒望灌了一口酒，嗓音发涩：“呵，如果分不清，我还会这么难受吗？”
钟轻羽捏着手机的手没微微用力，指尖紧抿了一下手机后盖，语气更沉：“那你想过没有？如果她对你无意，一旦你戳破了这层纸，以她的脾气，你还能继续留在暗网，留在她身边吗？”
舒望一时怔住，杯中剩了一半的酒也忘记喝了。
钟轻羽无奈地轻叹一声，悠悠开口：“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都没听到，不管你是要继续在心里喜欢她，还是告诉她，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只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
说完，钟轻羽挂断了电话。
舒望眼神一瞬地迷茫和空洞，盯着前方的视线朦胧的，没有任何焦距。
……
沈安宁这一晚都睡得不怎么踏实，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下楼的时候，周勤刚好在客厅，看见就问了一句：“夫人您起来了，少爷刚走，您今天也是去公司？要不要让司机在外面等您？”
秦铮岩已经出门了？
沈安宁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不过才七点。
这么早……
难道是躲着她？
算了，她想那么多干什么，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真不会照顾自己不成？
就算他不会，他身边那么多人，总有人操心的，哪儿轮得到她？
沈安宁不悦地撇撇嘴，也没胃口吃早餐，让周勤叫司机过来，就去公司了。
另一边，苏迎递过去一杯热水，看秦铮岩脸上没什么血色，眸中止不住地担忧，小声劝了一句：“三爷，您的病刚好，脸色还这么难看，怎么又这么早就来等着了？这里有我就行了，史莱姆先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
虽然知道史莱姆手中的那个项目很重要。
可苏迎觉得秦铮岩真没必要亲自来等。
秦铮岩神色如常，仿佛没听见苏迎的话那般，眉头都没得动一下。
苏迎迟疑了一下，闭嘴了。
好在很快，史莱姆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苏迎眼神一亮，很快迎过去：“史莱姆先生，我们昨天见过的，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聊聊？”
史莱姆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意外。
这么早出门，他们都居然已经等在这儿了。
还挺执着。
不过他不想再跟秦氏合作了，这个企业培养出了那样狂妄自大的人，不知道这个人又有什么怪癖。
史莱姆视线扫了秦铮岩一眼，又恢复了淡漠，甚至没开口跟苏迎说话，沉默地往外走。
“哎……”苏迎还真没被人这么不给面子过，一时间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冷着脸，“等等，史莱姆先生，我们就说几句话，你不会连这点时间都没有的吧？”
苏迎拦在他面前，他的助理却又上来将苏迎隔开。
苏迎眼睁睁看着他走远，只能在后面喊：“如果没时间面谈，或许你可以看看邮件，我们给你发了一份企划书，是关于明城项目的，如果你看了之后依然觉得跟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那我们以后绝不会再打扰你。”
史莱姆脚步没停，出了门上车就走。
苏迎肩膀一下耷拉下来，这下是彻底泄气了，耷拉着脸不高兴道：“这人到底什么路数的，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三爷，我们还要继续等吗？”
他心里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可秦铮岩都没说什么，他也不敢再像昨天那般放肆了。
秦铮岩打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像是准备就在这里办公了，低垂的眼眸中瞧不出什么情绪：“等着吧。”
史莱姆上了车，犹豫片刻后，还是打开了工作邮箱。
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拿到他邮箱的，不过经历秦复那件事后。
他也好奇秦氏集团从新派来的这个人，会给他什么惊喜？
仔细看完方案后，史莱姆脸上原本有些轻视的神情慢慢散去，眸中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激动和震撼。
可以说这份方案，是他目前见过的，最合心意的。
他用力拍了拍前面的椅背，情绪太过亢奋声音都有些颤：“掉头，回酒店去！”
着急得像是怕去晚就错过了那般。
司机不敢耽误，立刻在下一个路口掉头回去。
秦铮岩刚在电脑上处理好两件事，史莱姆就急匆匆从外面进来了，看见他们还在，脸上明显是那种松口气的感觉。
“太好了，你们还在。”史莱姆走过去，之前还唯恐避之不及，此刻却直接坐在了秦铮岩对面。
他主动伸出手要握手，语气特别诚恳地说：“不好意思先生，之前是我被一些事影响了，用有色眼镜看人，这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介意。”
苏迎还有些意外，秦铮岩却像是早就料到那般，平静地跟史莱姆握手：“当然不会介意，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史莱姆吃个早餐？”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再慢慢谈。
听到秦铮岩让苏迎定了一家粤式早茶的时候，史莱姆更觉意外，眼前的这个人，对他足够了解。
想来，再来见面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这一点，就比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秦复，不知道好了多少。
史莱姆心中成见又少了几分。
秦复的车刚在酒店外面停稳，就看见史莱姆跟着秦铮岩上了一辆车。
覃志恒也看见了，脸色刹那间也很难看，皱着眉说：“不好，这还真被他们抢先了。”
秦复一拳砸在椅子上，满目阴鸷：“跟上去，我倒要看看秦铮岩有什么能耐，那个外国佬在我面前冷眉竖眼的，在他面前倒是笑的欢！”
他可很久没被这么区别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