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实在太快，以至于足足几息之后张森的右臂才缓过神来，噗的一声喷出一大片血雾。
“啊！”
张森一声惨叫，这才感觉到右臂之上传来的钻心剧痛。
不明所以的战马被身上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惊吓的嘶鸣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不住乱蹬起来。
噗通！
一声闷响，张森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右臂的疼痛再加上胸口被摔出的一阵憋闷感觉，他大嘴一张，一口鲜血也终于喷了出来。
直到这时，旁边观望的五十名军卒才想来惊恐地倒抽凉气。
这就是飞剑吗？
之前只听说江南叛军之中有人会玩这些近乎于妖法的手段，没想到梁山大头领武振也会！
所有人都不知道此刻是该转头用崇拜的眼光去看梁山大头领武振，还是该用惊恐的目光去看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张森。
这太震撼了，难怪之前官军几次围剿梁山都损失掺重，大闹几座州府，甚至惊扰汴京上元灯会都能全身而退。
这些人都忍不住默默地吞了口唾沫，心里打着鼓，不知道张森死后，等待自己这些人的又会是什么。
张森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便死去，武振知道，不管是庞万春还是江南义军之中的任何一人，现在都想要亲手宰了这条狗。
所以他不能死，他还要接受整个江南义军的审判才行。
对着庞万春偏了偏头，庞万春心领神会，带着人过去把张森抬走了。
现在张森都不需要上绳子捆了，一条胳膊两条腿都没了，就算让他跑也只能用爬的了。
想想也是挺凄惨的。
武振缓缓吸了口气，又用力地吐了出去，目光转向一旁紧张肃立的五十名官军，顿时把对方下的抖了起来。
官军和义军势不两立，而且江南义军之前的种种暴行他们也心里有数，所以就算此刻武振下令把他们乱刃分尸也并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然而有人到了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武振不是已经接受招安了吗？现在不应该也算是官军的一员才对吗？
所以有人仗着胆子问道：“武头领.....不，武大人，您不是已经接受招安了吗，为什么还要帮着义军做事？”
这种问题其实很危险，因为一旦武振真的是双料间谍，这句话便会给他们招来杀人之祸。
然而武振虽然一直在官军和义军之间游走，可实际上他却并不真正属于任何一方。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武振并不想去伤害任何一方的人。
当然，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他动起手来也会毫不留情。
此时，武振听到这种问话，只是浅浅的一笑，问道：“你们也是韩世忠的兵吗？”
众人纷纷点头，表明自己其实是韩世忠的亲兵，只是被派来临时保护张森的。
“那你们应该见过方腊了吧？”
武振又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又是一阵拼命点头。
武振也点了点头：“嗯，既然看见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多废话了，我呢，确实接受了招安，所以帮助官军抓捕方腊属于分内之事，把这个大礼送给你们将军，你们也不用谢我。”
这些人都听傻了！
谁表示要感谢了吗？
大人您在说什么啊！
武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义军这边我也有熟人，比如刚才的庞万春庞将军，礼尚往来，我得帮人家把张森这个叛徒逮回去，这点儿你们应该也能理解吧？”
理解个屁啊！
你说的都是个啥啊？
这其实才是此刻五十名官军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他们的心里，方腊这伙人就是罪大恶极的叛贼，而张森那叫弃暗投明，如果顺利回到汴京，论功行赏也必须会有张森一份不小的功劳。
不过武振刚才那一手飞剑实在是太震撼了，所以这些人就算心中意见不同，却依旧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甚至还有人表示用张森这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狗东西来换方腊都多少有点儿侮辱人的意思了。
武振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这五十人之中带头的官军小头领，微笑道：“你叫个啥名字？”
“回武大人，俺叫赵顺。”
“汴京人吗？”
“是。”
“你呢？”
武振继续往下一个接一个地问，不厌其烦地把每个人的姓名年龄原籍故乡家庭情况都问了个遍，有一些还十分认真地记到了小本子上。
这一举动都把大伙看懵逼了，心说不用问，这一定是把我们每个人都记住了，万一情况有所泄露，便要对号入座，挨个放血啊！
果不其然，等所有人都逐一问过之后，武振把小本子重新合上，满意地点头说道：“好了，你们所有人的信息我都记下了，今天的事情不管是谁泄露出去，你们都会死。”
官军都要尿了！
敢保证自己不说出去，可怎么保证别人不说出去啊。
这种不管不顾的连坐模式真的好吗武头领？
“那要是方腊那边又出了叛徒怎么办？”
有人举手问道。
“问得好！”
武振挑眉微笑应道。
“如果是那边的人说出去的......”
武振拖了个长音，目光在这些人紧张期盼的脸上一一扫过，随即笑呵呵地说道：“那你们也要死。”
“叮！成功恐吓官军士卒，获得逆反值666！”
无语了好吗？
所有官军都觉得此刻真的有些怀疑人生了。
总之就是不管是谁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自己都是要跟着陪葬的。
这真的公平吗？
“这不太公平吧武头领......”
刚有人仗着胆子提出质疑，大家眼前便突然一花，紧跟着砰的一声从人群前面传来，一柄古朴长剑已经深深地钉入了地面。
所有人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目光惊异地看着面前还在剧烈震颤的长剑。
“谁要是觉得管不住自己的嘴，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无责你冷声说道。
“你们放心，只要你敢站出来，我保证你走得很安详。”
他目光从人群中扫过，冒着寒光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