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
老人的意识在这一刻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他无法理解为何眼前这年轻人会突然朝自己抛出一柄飞剑。
雨中的老人闷哼一声，身体周围突然爆发出一股土黄色的淡淡气息。
武振虽然不懂这股土黄色气息究竟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一定是老者最后的保命手断了。
林左身体微弓，右脚微微后撤，手臂猛然高举过头。
那抹土黄色的光芒随即快速向上汇聚，最终集中在老者的右手掌之上。
“喝！”
不同于之前的两声，这一次从两片嘴唇之间迸发出来的单字爆发力十足。
一掌挥下，风雨辟易！
老者身上青灰色古朴长袍在这一刻如同气球般急剧膨胀。
手掌所向，竟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浅白色的线。
白线很快便与武振抛出的七星飞剑纠缠在了一起。
当的一声！空中的白线瞬间化作无数朵小小的梨花，转瞬即逝。
巨响过后，老者依旧站立在那里，仿若刚刚那一切激烈的行为都从来未曾发生过一样。
武振慢慢地从废墟之中走了出来，看着林左胸口那个巴掌大的血窟窿，嘴角的笑意终于变得轻松了起来。
七星飞剑，出剑必杀！
系统诚不欺我！
片刻之后，林左才闷哼了一声，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一双再次变的浑浊的老眼不可思议地朝胸口看去。
刚刚洞穿自己的飞剑已经不见踪影，至于为何会这样，他无从得知。
抬起头来，两道沾染了点点血迹的花眉再次皱了皱，老者缓缓说道：“原来你已是修行者.......那句话，我懂了......”
武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看着即将咽气的老人，他的脸上察觉不到一丝表情。
这时他与修行者的第一次战斗，而且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会碰上这种事情。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不管对方是因为轻敌还是别的什么因素，总之今晚的雨夜巷战，武振活下来了，而对方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最后那一招挺帅的。”
武振笑着说道。
林左嘴角微微翘起，肌肉牵动，马上便有两道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老人踉跄了两步，苦笑道：“帅应该是在夸奖老夫吧？”
“没错。”
武振淡淡应到。
老人点点头，再次悠悠说道：“老夫毕生行走于黑暗之间，空有一身本事，却只能做些腌臜之事，好在老天对我不薄，让我在最后一刻遇上了你。”
“能死在你这样的大修行者手中，老夫此生......足矣。”
用尽最后一分力气说完最终的感谢话语，林左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身体颓然向后仰去，摔进身后的泥水之中。
武振看着仿佛在快速干瘪的苍老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有些敬畏，又有些失落。
却唯独没有战胜之后的喜悦。
“武振！”
直到看到老人倒下，远处的星彩才终于确定了今晚的胜者是武振，于是她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一头扑进了武振的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啦！”
武振轻轻抚摸着星彩的背，大声安慰道。
星彩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尸体，心中那股紧张的情绪还未退散干净，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说道：“武振，我们快回去吧。”
武振撇撇嘴，指了指星彩身后空荡荡的大街问道：“小姐姐，你能告诉我张森去哪了吗？”
星彩仿佛猛然惊醒，这才想起来现场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猛然转头，却只看到了空空荡荡的大街，不由得有些尴尬，转头对武振说道：“那个......这个......我......”
武振无奈一笑，叹气道：“算了，下次再找机会吧。”
“哦。”
星彩噘着嘴应了一声，跟着武振一起离开巷子，朝东门大营的方向走去。
“哎，刚才你用的是飞剑吗？”
街道阴影里传来了星彩好奇的声音。
“不是，你看错了。”
接下来是武振的声音。
“我明明看见了。”
“你看错了，那只是一根粗一点儿的弩箭而已。”
......
黑暗之中，张森瞪着一双眼睛，眼神比刚才被武振抓住还要恐惧万分。
本想喊几声，无奈口鼻之上捂着的那只大黑手实在太用力，让他连吸气都十分困难。
“走了吗？”
黑旋风李逵沉着声音朝巷子口的花荣问道。
花荣收回目光，对着李逵点了点头，又对张森说道：“不许喊。”
张森快速点头。
花荣对着李逵偏了偏头，李逵松开了手，张森就像是被就上来的落水之人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他娘的小声些！”
李逵伸手又要去捂嘴，却被花荣拦住了。
让张森喘了几口气，花荣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武振为何要抓你？”
张森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人，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二位英雄又是何人？”
“哎你他娘的，问你们就答什么，哪里来的这般废话！”
李逵把夹钢板斧往前一递，瞪着眼睛说道。
张森吓得直往后闪，双手快速摆动，解释道：“别别别，我说，我说！”
“快说！”
花荣皱眉催促道。
“小人张森，是枢密院里的一个闲差，之前与武振有些瓜葛，今日在青楼被他撞见，所以才被抓了。”
花荣冷冷一笑：“你一个枢密院的闲差，也配与梁山大头领有瓜葛，我看你分明就是不老实。”
“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实话......”
张森还想狡辩，花荣却已经不许想听了，对李逵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带回去慢慢问。”
“好嘞！”
李逵答应一声，抬手一拳打晕张森，轻飘飘地扛在肩上，两人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
武振回来之后，安顿好了星彩，回到自己房中短暂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庞万春上朝回来之后才把他叫了起来。
“武头领，圣主有命，让我带你去北山见驾。”
听到这句话，武振全身上下的起床气似乎都突然聚集到了脸上。
扭曲着表情问了一句：“老人家，我再问您一遍，我能不能不去啊！”
庞万春嘿嘿一笑，说道：“星彩不是说了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