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霆从不轻言承诺，越是认真的，越是被他放在心里的，就越是不会轻易说出来，这是他在外和在白家的最大差别，在白家都是说得多做得少，而在外面，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都是说的少做得多。
前者靠应付，后者则全力以赴！
可……
他在看到林慕言几乎破碎的眼神时，恨不能把心挖出来给她看，告诉她他会一直爱她，因为她是他早已深陷复仇黑暗中唯一一丝暖光，是他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救赎。
这句话在重复了无数遍之后，林慕言才稍稍的平息下来，她扯开白东霆的衣服将自己冰凉的身体贴上去。
白东霆的衬衣很合身，她的背几乎都露在外面，男人则贴心的用浴巾护着，并收紧双臂为她取暖，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瞬间凉下来的，就像一只弱小的变温动物一样，需要着他的温度。
“没事了，有我在，不要怕。”白东霆不会安慰人，也从没有类似的经验，而他说出的安抚之语也几乎都是出于本能，出于想要照顾好林慕言的本能！
待怀里的人慢慢恢复温度时，白东霆才再次开口，像是怕惊动了她一般的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对不起。”林慕言吸吸鼻子，在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眼底又聚集了薄泪，松开紧抱着他的双手，低着头不安又歉疚：“白东霆，我说过那么多次爱你，可现在又说不敢爱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口是心非？觉得我虚伪善变，配不上你……”
“嘘。”白东霆听到这话不禁急忙打断她，认真道：“我爱你。”
在这之前，白东霆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再次说出这三个字，之前安排烟火表白也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说不出来，可现在竟然说的这么容易，她想听，那就说给她听，这就是他此刻的想法。
“你还是不要爱我了。”林慕言突然低声一笑，眼泪从眼眶掉落，坐在他腿上，却没有依靠他，而是瑟缩着身子：“带着我就像带着一个包袱，只会让你越来越累。”
白东霆听到这话有些心疼她，但也因此发了狠，他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狠声道：“我说了我不会轻易动感情，但只要我付出真心，就由不得你说退就退！我没有后路，你也没有！记住了么！”
林慕言的眼睛里含着薄泪，而白东霆的眼底则是一片猩红，他可以最大限度的包容林慕言耍脾气，莫名其妙，但他不准她停止爱他，至少不准单方面的决定他不准爱她！
她不是配不上他，只是她没资格左右他想爱她，想将她留在身边的决心！
“白东霆……啊！”
林慕言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此刻明显生气了的男人扔在了床上，随即欺身而上，完全没有之前的温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无论是抚摸还是亲吻都带着疯狂的掠夺！
他不准她动任何想离开他的念头！绝对不准！
此刻的白东霆就像一只暴躁的野兽，在林慕言几次求饶之后，他才稍稍舒心了些，看着她狼狈到几乎无力动弹，半响才将人抱进怀里：“我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我说我爱你是真的，我说我会一直爱你也是真的，所以不要试图惹怒我，不要逼我伤害你！”
听着他胸腔里明显变快了许多的心跳，林慕言第一次觉得自己怕他，但在害怕间还夹杂着一丝难以严明的踏实感，自己之前的无端胡闹并没有换来他的厌恶，反而得到了更多的软言轻语和承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白东霆……”林慕言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我妈妈了……”
她想和他摊牌，想和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失控，想说清楚看到他背对着她在阳台接电话时，她想到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用这一句概括。
他其实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刚才她说不要再爱她的时候，他几乎看出了她的绝望，只是……她明明绝望，为什么不肯自救？为什么还要自暴自弃的推开他？
“你信不过我，还是不信你能留住我？”白东霆觉得现在是个说清楚一切的机会，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提到她的母亲，因此，习惯把控全局的白东霆，在言语间带出了些许煽动性，诱导着林慕言多说一些。
“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林慕言不想说那些恨不能让自己失忆也想忘记的回忆，她无法说出她当年在发现母亲自杀时，看着满地鲜血还找不到父亲的绝望，而在最后，掉在地上的手机仍是母亲打给父亲的，而对方始终无人接听……
“刚才为什么突然闹脾气？”白东霆觉得如果不趁早问，就问不出来了。
“我们去吃火锅吧。”
“为什么要说那么绝情的话？”
“想吃山菌的锅底，要芝麻酱。”
“林慕言！”白东霆语气温怒，坐起了身，眉头紧锁的看着故意装傻避开话题的小女人，既心疼又不满。
“以后都不要背着我接电话，我可以捂着耳朵不听，好不好？就算你有一定不能让我知道的事，也至少告诉我一声你没有在和别的女人通电话，好不好？”林慕言说着又红了眼眶，却死死的盯着白东霆。
有人说女儿的命随娘，可她不想有一天白东霆离开她，甚至她要沦落到和别的女人分享他，而他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好。”白东霆看着她的眼睛，顿了一下拿出手机，解锁之后将她的指纹录入其中，然后将手机塞到她手里：“刚才是沈东打来的电话，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帮我拿着手机，你来决定我可以接谁的电话，这样好不好？”
看着手里的手机，林慕言轻咬着下唇，半响才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白东霆再次说出了“我爱你”这样在他心里，觉得很神圣的表达。
他心里很清楚，她不让他背着她打电话不过是事情的诱因而已，她刚才说想妈妈了，恐怕才是一切的根源，而当年的事如果不尽快查出来，他恐怕根本无法更好的体恤她内心的不安，更无法实现自己说要填补她不安的承诺。
“以前想听你说爱我，可你从来不说。”林慕言抱着白东霆的手机，眼泪还没有完全退去，可笑容却已经蔓延在了唇角。
“我说过的。”
“什么时候？”林慕言听闻不禁瞪大眼睛，她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的？！
“在我决定这辈子非你不可的时候。”白东霆说的很认真。
那天他从白家出来，她去接他，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就在想：这辈子，就是她了！